聽到這話我登時吃了一驚,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來她話中有話,而且似乎還帶著股子濃濃的怨氣。
隻是,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她這股子怨氣是衝誰來的呢?
不過,我卻不太好問,隻好愣愣的看著她,卻見她此時淡淡一笑,話鋒一轉問我:“你知道我們家琴琴是怎麼出事的嗎?”
我木然的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不喜歡這趙琴,因為她不但害了夏輝,還差點害死了我。
趙琴的母親沉默了片刻,這才低聲說了起來。
原來,早在五年以前,趙琴她們家雖然算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小康之家,算得上衣食無憂,就住在城東那一片的郊區裏頭。
她們家有棟兩間兩層的小洋樓,有著自己的小院子,還臨著街道,因此家裏開了個小賣部,賣點日常用品,種上幾分田的蔬菜,養上幾隻雞,日子倒也還過得悠然自得。
可是,這種生活直到郊區改造政策的到來就嘎然而止。
本來,拆遷本身應該是件好事。
可惜的是,趙琴和她母親總共兩人,加之房子占地麵積非常有限,上下兩層樓加起來也才100平多一點。
按照當時的補償辦法,隻能補一套同樣麵積的商品房或者補幾十萬的現金。
趙琴的母親當然不願意要商品房了,說那哪裏有自個家建的房子住得舒服。
但是,如果要現金的話,還隻能跑到靠近城區一些的地方買個一半麵積的商品房。
而且不隻於這,最關鍵的是,趙琴是學生,她母親又身無長技,就算換了商品房的話,那家裏的小賣部就做不成了。
怎麼辦?
也正因為這樣,趙琴的母親當然不依了,尋死覓活的不肯拆遷,幾番僵持下來這事也就算擱著了。
這事一直持續到後來市裏某個大領導親自下來視查,最後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當場放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房子給拆了。
此言一出,那些陪同的拆遷隊登時蜂擁而上,警告了三遍之後也不管任何緣由,當既開始推起這房子的院牆來。
趙琴的母親要出來找這位領導拚命被人拉住。
但是,正睡午覺的趙琴迷迷糊糊出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壓在了院子裏頭,才送出門口一半就斷了氣。
而趙琴的母親因為精神受了刺激就變得瘋瘋顛顛的了,一連住了好長時間的院才算稍稍好了一些。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也算是弄明白趙琴是怎麼死的了。
隻是,這依然沒能解釋趙琴為什麼要害夏輝這件事呀。
也就在這個時候,趙琴的母親又問起了我說你知道那個拆我們家房子的領導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姓夏!”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琴的母親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三個字。
我登時頭皮一麻,如置冰窟,這姓夏又當大官的,這個市裏除了夏輝的父親之外,難道還有別人嗎?
我也終於明白,那趙琴為什麼要害夏輝了。
因為,冤死的她要報仇,所謂的吸毒,將那夏輝弄得神魂顛倒都隻是一個過程而已。
趙琴真正的目的,可能是要害死夏輝,又或者是要害得夏輝家破人亡。
好在的是,這事被我發現並意外中止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包趙琴騙我弄來的骨灰,登時心裏咯噔了下,心想難道那胖胖的劉老先生也摻合到了這事中間?不然的話,為什麼我才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將那骨灰讓我帶回宿舍裏頭呢?
而且,那趙琴為什麼要借著夏輝的身體吞食那些骨灰呢?
又或者說,那骨灰究竟是誰的呢?
雖然眼前夏輝的事算是了結了,但是,我卻依然止不住的去想這事,甚至到了後來趙琴的母親再跟我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進去。
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我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不管是趙琴還是夏輝,又或者說是趙琴的母親,我覺得他們都受害者。
趙琴成為鬼魂之後我曾見過,她算是長得很漂亮的了,如果沒有這事,我想她今後的生活必定不差,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老公,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自己母親生活幸福等等。
而夏輝就更不用說了,這幾年的渾渾噩噩早已讓他疲憊不堪,雖然我看得出來他盡可能的想從這陰影裏邊走出來,但是,這談何容易?與趙琴這一段駭人聽聞的感情生活極有可能會影響他好多年甚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