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他主動說要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我還著實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告訴我說,他叫孫次雄,是家中獨子,但卻排行老二。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感覺怪怪的了,但轉念一想興許是按大家族排行的吧,於是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懂。
一看我這神情孫次雄反倒是疑惑了,衝我淡淡一笑問我:“你真能明白?”
我灑然一笑說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或許你還有個堂哥什麼的唄。
哪知道孫次雄聽了搖搖頭說之前別人問我為什麼會叫這麼一個名字的時候,我都給別人解釋說我有個堂哥,但事實上,我爸是獨子。
聽他這一說我倒是奇怪了,正要問他的時候他又主動說了起來。
原來,他是雙胞胎出身,還有個哥哥,不過一出生他那哥哥就夭折了,所以,為了紀念他那位死去的哥哥,他的父母便給他取了孫次雄這麼一個名字,意思就是表示他永遠是家裏的老二。
聽到這裏我一陣默然。
而孫次雄也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傾訴對象似的,根本就沒再管我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在他還小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名字裏麵隱含的信息,所以都活得比較單純而坦然。
但是,直到他五歲的時候有一次發高燒,溫度直竄四十二度,一連燒了七天七夜,就連醫生都搖頭說這孩子就算是救活了隻怕都是個廢人了的時候,他灼人的體溫竟然非常突然的就降了下去,之後一切恢複正常。
孫次雄的爹媽都認為這是祖先庇佑,在孫次雄好了之後對他是百般照顧,無微不至,幾乎嗬護到了極致。
隻是,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孫次雄才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因為,他發現自己腦子裏頭居然像是多了個人一樣,不時的會說一兩句話來,每遇到一件事都會和他有商有量,甚至連上課的時候許多他沒留意根本沒聽進去的東西都被他腦子裏頭另外的那個人聽了進去,在需要用的時候那個人就會出來提醒他。
也正因為這樣,就導致了他無論學什麼東西都遠比其他人要厲害得多。
而且隨著後來孫次雄和自己腦子裏頭的這個人交流的深入,他才知道,這一直潛伏在他體內的聲音原來就是他的孿生兄弟孫正雄,這孫正雄告訴孫次雄說自己的身體雖然壞了,但是意識卻保存了下來,並且在孫次雄的體內發育成長。
初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孫次雄確實有些慌了,並且還跟自己爹媽提過這事,但是可惜的是,所有人都沒將這當回事,認為隻是孫次雄的幻覺。
而且,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孫次雄發現自己兄弟的意識存於一體也並不是壞事,而且也越發的喜歡起這種感覺來。
就這樣,兩個意識一個身體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大學。
也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意識不再和之前一樣統一,反而慢慢的產生了分歧。
開始時這種情況並不嚴重,也就和親兄弟鬧矛盾一樣,根本沒產生什麼多壞的後果。
但是,真正讓孫次雄感到苦惱和煩悶的原因,卻是從他們談女朋友開始。
孫次雄告訴我說,他談的那個女朋友叫楊柳,漂亮溫柔,英語又好,是係裏數一數二的女學霸及係花。
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孫次雄和孫正雄兩人都很高興,和楊柳也相處得非常的好。
但是,隨著楊柳提出分手之後開始,兩人意識產生分歧了。
孫次雄認為,楊柳要和自己分手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隻要弄明白了原因,肯定還有機會和楊柳複合的。
但孫正雄卻認為,既然楊柳不愛自己了,那就沒必要再勉強,免得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也正因為這樣,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甚至發生了搶奪身體主動權的事情。
孫次雄認為孫正雄隻是寄居在自己身體裏頭,怎麼做事應該由自己決定,哥哥無權幹涉。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孫正雄卻說出了一件二十年來從來沒提過的事情,那就是事實上,孫次雄這身體是自己的,自己才是正主,孫次雄不過是個寄生的意識而已,而且,最主要的是,孫正雄主張不再去找那楊柳,應該目前以學業為重。
也正因為這樣,兩人冒得不可開交,到了最後甚至鬧到了揚言要各奔東西的地步。
可是,也直到這個時候兩人才發現自己麵臨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誰是主,誰是次呢?又該是誰走誰留呢?而且,非常明顯的一點就是,那個離開身體的意識最終結果必定隻有一個,那就是毀滅或者消散,這根本就無異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