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拓跋流雲說這幽冥澗竟然是人力鑄造的我頓時倒吸了口涼氣,要知道這可不是一棟房子或者一條船,這可是和真實世界並沒太大分別的另一個世界,這裏頭有著一個個已經死去的亡魂呐!
我知道此時我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但是,我能不吃驚麼?
眼看著周圍的情形,拓跋流雲也是心情上好,話也變得多了起來,絮絮叨叨的說你奶奶還真不簡單,居然想得到將九幽塤藏在這裏,也難怪我找了好些年都沒找到了!
我聽了直翻白眼,懶得理他,同時又盼著他快點找到那九幽塤才好。
隻是,這所謂的幽冥澗幾乎是和我們村一模一樣的格局來做的,空間何其的大,要找九幽塤根本就無異於大海撈針呐!
如果說拓跋流雲不讓我摻合這事我當然是無所謂了,但可惜的是這不可能呀,他很明顯是不會放過我的,而且,如果沒了我的話,他和小棟子兩人根本就出不去。
想到這裏,於是我便問拓跋流雲有什麼打算,又準備從哪裏找起。
拓跋流雲思索片刻,環顧四周看了一圈之後,也沒給我任何答複,抬手一指那條通往村裏的路說:“咱們先去那邊看看……”
“得,你就裝吧,沒方向就是沒方向,什麼叫先看看”,小棟子撇了撇嘴,又開始擠兌他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拓跋流雲似乎沒什麼心情跟他磨嘰,像沒聽見似的率先走了出去。
哪怕來這裏已不止一次了,但當我再次看到這一排老式建築的時候,我還是不由得有一種穿越了時空的感覺,心裏默默的念叨著:這是林子叔的家,那邊是陳伯的家……
來到村裏之後,我們站在原地站了一會,遠遠看到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走了過來,麵色木然,像沒看到我們似的走了過去。
“走!”
此時的拓跋流雲如同一個領路者一般,左右打量了一遍,又指了個方向說。
在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坐在門口搓麻繩的老太太,我非常清楚,再過不了多大會他就會在自己家的房梁上自盡。
一想到這我不由得心中一陣悲涼,於是偷偷問小棟子說這人死了之後有感覺嗎?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自己是有答案的,但是,一想到在我離開村子讀書的這半年間,這位老太太每天不停的搓麻繩然後上吊我就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無法想象這該是何種感覺。
小棟子兩眼一翻說那當然了,你這問我幹嘛,實在不行你可以問你那位小兄弟嘛。
我沒吭聲,又回頭看那老太太,眼見她這個時候已經搓好了麻繩,悠悠向著自己家裏走去。
一看到這我便不由得心中一顫,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怎麼了?”小棟子發現了我的異常,停下腳步來問我。
“這位老太太馬上就會上吊……”,我幾乎不忍再說什麼,但最終也同樣沒能忍住,覺得心裏堵得慌。
“你怎麼知道?”不單是小棟子,甚至連拓跋流雲臉上都呈現出一抹濃濃的驚訝神色。
我深吸了口氣,告訴他們說我曾經來過,也曾經兩次看到過。
他們兩均是臉色一變,繼而衝我說道:“走,去看看……”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卻感覺得到這中間不同尋常的味道,跟著兩人來到那老太太的屋前,眼見老太太正麵色木然的往自家房梁上麵係麻繩,而一旁的地上則早已躺好了兩個麵色發青的小男孩,很顯然,這兩個小男孩已經掉到好合泉裏淹死了。
這所有的一切,如同一個重現的噩夢一般,讓我心底發涼。
我看了看拓跋流雲,卻見他也臉色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有些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小棟子卻是牙關緊咬,看他樣子似乎想衝上前去救下那已經將脖子伸到繩套裏邊的老太太救下來似的。
拓跋流雲也發現了小棟子這一點,伸手攔住了他,衝我們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向一邊走去。
“你攔我做什麼?隻要把那老太太救下來就能解了這無限重複的循環了”,小棟子衝拓跋流雲大聲嚷嚷起來。
拓跋流雲隻是定定的看了小棟子一眼,輕歎口氣說:“我錯了!”
一聽這話我和小棟子均是一愣,要知道從拓跋流雲這種人嘴裏說出這種話來可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不是幽冥澗……或者至少不完全是幽冥澗”,拓跋流雲不太確定的說:“這裏所有的陰魂,都受到了某種約束,生不能逃脫,死不可輪回,我想我還是把這事看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