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拓跋流雲他突然大吃一驚的樣子,我連忙躲到一邊,同時回頭看去,一看頓時心頭一跳,沒想到這次來的居然是他。
這人,竟然是何木匠!
之所以意外並不是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死了,而是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幾乎都要將他給忘了。
而且,在我印象之中,他一直是本本分分做著他棺材匠這個活的,這個時候來這裏難道有什麼事麼?
不過可惜的是,這何木匠來到這裏之後也僅僅隻是非常淡然的看了一眼已被夷平的好合泉,之後又轉身換了個方向離開,其間未發一言,也沒有任何其他舉動,看上去有點像是路過一般。
我沒太在意,心想既然這幽冥澗生介於生死之間的存在,何木匠死後來到這裏也是再正常不過了,於是眼看著何木匠獨自一人悠悠向墳地那邊走過去後我也沒再理他,稍鬆口氣後悠然站了起來。
但讓我奇怪的是,眼看著何木匠離開的背影,這拓跋流雲倒是滿臉的疑惑和深思,愣愣的看了好半天後才問我他是誰。
我瞥了瞥嘴說他是我們村裏的棺材匠,也死了有一段日子了……
話音才落,我自己都發現了問題,那就是我爹沉棺藏屍的事情不正是他一手操辦的麼?
一想到這裏我便連連歎氣,心想自己也太大意了些,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現在他雖然死了,但我至少也得弄明白我爹和爺爺奶奶的遺體他弄到哪裏去了呀!
“快跟上”,於是我也沒時間再跟拓跋流雲廢話,直指著何木匠離開的方向說到。
“等等!”
讓我沒想到的是,拓跋流雲竟然突然攔住了我。
“怎麼了?”我有些著急,因此有些不耐煩。
“他或許就是那個契機……”,拓跋流雲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說了句讓我更是大吃一驚的話來,於是連忙問他為什麼。
拓跋流雲告訴我說,眼前這個或許幾十年都沒發生什麼變化的幽冥澗突然變化了,那也就是說,目前的幽冥澗正處在新舊交替的節骨眼上,而眼前這突然出現的何木匠,則極有可能是上一個幽冥澗的結束,也有可能是現在這一個幽冥澗的開始。
這話說起來繞口但卻非常好理解,因而我第一時間明白了這一點,而且,我也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那就是我爹和爺爺奶奶的遺體出現沉棺藏屍的時候,也正是這所有事情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一想到這裏,我更是急得不行,心想著你特麼的既然知道這事情事關重大,那還在這磨嘰什麼呢?於是催促拓跋流雲說那咱們快去追呀,不然遲了的話就太冤了。
但聽到這話的拓跋流雲依然不急,一副極為裝逼的樣子說:“不用追了,就算追到也不會有什麼收獲的……”
他這模樣急得我嘴裏都要起泡了,心想著我特麼的能不急麼?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拓跋流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補充了句:“我感覺,剛才那家夥並不算是個純粹意義上的陰魂……也許,他根本就沒死!”
這話對我來說無異於有人告訴我天上有魚在飛一樣,太特麼荒誕了些,要知道何木匠的墳我可是都刨開了的,怎麼可能會沒死呢?
拓跋流雲說這話的原因我並不清楚,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看來,他不會憑白無故的說這種極沒營養的話的。
想到這裏,於是我隻好再次硬生生將心中焦灼給按捺下去,幾乎咬著牙問拓跋流雲他為什麼這麼說。
但是,也直到這個時候,拓跋流雲再次說了句話我恨不得衝上前去給他兩巴掌的衝動!
他說:“感覺!”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都不知道看在哪裏,就好像他可以肯定這話一出口就必定會有人相信似的。
我算是無語了,又看向小棟子,卻見他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剛才何木匠離開的方向,嘀嘀咕咕了半天說:“確實有些怪……但又說不出原因在哪裏!”
好吧,既然連小棟子也這麼說,那我又還有什麼辦法呢?隻好也跟他們一樣,愣愣的坐在這裏,既不知道自己這在等什麼,也不清楚接下來又將麵對什麼。
這個過程有些無聊,但卻並不算長。
我們才沉默了不大一會,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側臉看去,這才發現這一次來的居然還是那何木匠。
而且,在他手上好像還拿了什麼東西,方方正正的用紅布包著,顯得特別的紮眼。
隻見何木匠抱著那東西走到之前好合泉所在的位置悄悄停了下來,做賊似的環顧四周看了一圈,最後才悠悠將那紅布包給打開了,我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口涼氣,萬萬沒有想到裏頭竟然會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