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聲,窗戶被風緩緩吹開,冷風輕輕地拂過黃穹的臉頰,他一個顫栗,將腦袋往被中埋得更深。
“姐姐,把窗戶關了!”
黃穹和黃玥同室不同床,黃玥的床位距窗戶更遠,但黃穹不願忍受寒風的侵襲去關窗,因此隻好叫上黃玥來做這件事。
黃玥聽到黃穹的呼喚,也沒多加猶豫,迅速起身來到窗邊,正要關窗之時,卻見到城中四處火起,滾滾濃煙蒸騰而起,緊接著又是更大的火光衝天而起,寒風裹挾著隱隱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傳入黃玥耳中,此情此景仿若置身一場幻夢之中。
“怎麼還不關窗,我快要冷死了!”黃穹不知黃玥愣著在看什麼,不悅地埋怨著。
“著火了,到處都是大火……”黃玥喃喃道。
“著火了?”黃穹按捺不住好奇心,起床來到窗邊一同張望。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石苞的聲音傳進房中:“黃玥!黃穹!快快起身!城中似乎出了重大變故,此地不能再留,我們需要盡快離開!”
黃玥打開了房門,緊張地詢問道:“石將軍,發生了什麼事?”
“據探聽回來的護衛說是一夥厭魔島叛軍殺入城中,一時間竟無人能敵,具體細節如何我也不得而知,為安全起見,我們從南門離開。”
“厭魔島?”黃玥曾聽韓龍說過厭魔島,原以為厭魔島上的惡徒離自己很遠,卻沒想到此時已即將殺到眼前。
驛館內所有官員率先逃出,黃氏姐弟緊隨其後,石苞帶著十名護衛殿後,在夜色的掩護下順利抵達南門。
南門沒有甕城,卻有一條護城河,唯一的通路便是已經升起的吊橋,然而南門守軍卻拒絕放下吊橋。
“此時並非戰時,又未得太守授意,因此我們無權放下吊橋!”守軍向先逃來的百姓解釋著。
新遠城的防備向來森嚴,因此從未有人敢打此城的主意,守軍多年的訓練卻無用武之地,對他們來說猶如龍困淺灘,空有一腔熱血卻無處發泄。南門守軍不識叛軍的厲害,仍在幻想著還能夠殺盡叛軍,因此心中私下認為百姓沒必要逃亡。
“我是中護軍石苞,一切責任由我來負!快降吊橋!”石苞向守軍出示令牌。
越來越多的百姓逃到南門來,顧不得喘一口氣,便撕心裂肺地哀求守軍降下吊橋。百姓之中大多是在睡夢中被廝殺聲驚醒,未及整理著裝便匆匆逃離,亂發披肩、衣衫不整之人比比皆是,逃得急的甚至連鞋子也來不及穿,有的幹脆拋妻棄子而逃,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驚魂未定,個個狼狽不堪。
南門守軍眼見逃難著越來越多,這就意味著援軍已然敵不過叛軍,由此方才警惕起來,遂立即下令放下吊橋。
在放下吊橋的當口,多數人都在惶恐地望著後方的情況,一道道新衝起的火光正提示眾人叛軍已經殺至何處,廝殺聲、慘叫聲以及各種房屋破碎聲越來越靠近南門處,眾人懸著的心快要吊到嗓子眼了。
黃穹和黃玥個頭不高,放眼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人群,心裏倒也不是太緊張。
“姐姐,我肚子又餓了。”黃穹拉著黃玥的手發起牢騷。
這時,吊橋已經順利降下,逃亡之路已經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