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傷痛的韓龍回到住處,他顧不上梳洗,回到床上倒頭便睡。他這一日實在太過勞累,全身筋骨幾乎快散架了,他這一睡幾乎睡死過去。
然而即使熟睡,在訓練時的緊張感依舊縈繞在韓龍心上,精神處於入定狀態。很快韓龍漸漸有了意識,他“環顧”四周,這才發覺自己在不覺間施展了夢蝶術,眼下正在夢境之中。而夢境中的韓龍仿佛就置身在練武場中,並驚喜地發現自己意識清晰,無痛無傷,可於夢境中繼續訓練。
韓龍在夢境中充分領悟王雄所傳授躡聆功的精要,並擬出一個身體進行躡聆功的各項訓練,在此間,韓龍的長進可謂突飛猛進,就連他最薄弱的躡功之迅和聆功也獲得了長足的進步。韓龍舉一反三,在躡聆功的各個層次中皆取得驚人的突破。
翌日早晨,王雄繼續對韓龍展開訓練。
“鑒於你昨日對於躡功之輕和穩掌控較佳,今日日間便著重於這兩項的訓練。”
練功場南邊有一片五丈長的裝飾石壁,王雄令韓龍使用輕聲之法在石壁上橫向行走,他要從韓龍行走的步數來判斷韓龍對於躡功之輕掌握如何。
然而韓龍的表現大大出乎王雄的意料,韓龍竟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便走到石壁的盡頭,這對於初學者來說幾乎不可能完成。
為了再次驗證韓龍對於躡功之輕的領悟,他在練武場上灑下了大量的鐵蒺藜,命韓龍在鐵蒺藜上行走。鐵蒺藜乃戰場常見的防禦器材,帶有四根數寸長的鐵刺,用於阻礙遲滯敵軍。
韓龍注意到那些鐵蒺藜朝上的尖刺被打磨得格外鋒利,稍有不慎便會刺穿腳板,十分危險。韓龍心中計較已定,運起輕身之法,向著鐵蒺藜一躍而上。他的腳在鐵蒺藜的刺尖上輕輕一點,借力又躍至另一鐵蒺藜處,他邁開步伐快速地走過一個個鐵蒺藜,而那鐵蒺藜的刺尖甚至連韓龍的鞋底都未能刺穿。韓龍在鐵蒺藜上行走的過程中初時也有些心驚膽戰,然而一旦掌握了技巧,一切便得心應手,他從容不迫地完成了訓練。
王雄見韓龍通過了對於躡功之輕的考核,於是再測試韓龍對於躡功之穩掌握的情況,他讓韓龍在鐵絲上行走。為增加挑戰難度,王雄特意在兩處屋簷之間拉起一條鐵絲讓韓龍行走。在屋頂的高度著實有些可怖,不過韓龍尚可接受,於是二話不說便在鐵絲上行走。終於,韓龍有驚無險地走過了這段路程,他暗自慶幸自己發揮得還算穩定。
由於韓龍在走鐵絲之時仍有重重顧慮,因此王雄認為韓龍在躡功之穩上還有一些進步的空間,可再做訓練。
又到了掌燈時分,王雄繼續對韓龍進行聆功的訓練,而這一次,不論王雄如何對韓龍進行幹擾,韓龍依舊固守本心,不為外界所影響,順利避開了王雄所有的石子。
在接下去的數日間,韓龍日夜訓練,並在夢境中得到鞏固和領悟,終於在躡功之迅這一項目上得到了王雄的認可,至此,韓龍對於躡功的掌握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可專心去攻克聆功。
然而就在韓龍摩拳擦掌,想要繼續訓練聆功之時,王雄卻道:“不必再練了,躡聆功掌握到如此程度便已足夠,眼下你最缺乏的是實戰經驗,而並非訓練。”
但韓龍並不滿足於現狀,他央求道:“徒兒認為自己在聆功方麵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每次訓練終有所獲,不願就此放棄。如果一定要結束訓練,徒兒認為到了瓶頸期再停止也不遲,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王雄眉頭微蹙,道:“你的聆功已可辨方圓十丈之音,這於刺客本身而言已經足夠。俗話說:過猶不及。聆功越強,聞聲範圍越廣,你聽見的雜音便越多,這對於你的判斷將會產生不小的幹擾。這便是為何我讓你適可而止的原因。”
韓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王雄繼續說道:“即日起,為師便將刺殺庫傉官佲的任務指派給你,隻要此人一死,心存叛心的烏桓人便群龍無首,他們將陷入內部爭鬥之中,二十年內無力再反。隻是在你執行任務之前,為師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前可曾殺過人?”
韓龍沉思片刻後,答道:“徒兒未曾殺過人。”
王雄冷冷道:“如此說來,你在下手之時多少將會心存猶豫,貽誤時機。你要記著,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當年,曾有刺客受命刺殺蜀昭烈帝劉備,卻因受到所謂仁義的感化而罷手。若非該刺客的一念之仁,恐怕武皇帝早已掃清六合席卷八荒,又豈會有眼下三國紛亂的局麵。你的作為都是為了國家,這份責任重大,庫傉官佲必須死,你切莫叫為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