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上哪去了?”
文鴛抬頭剛一張望,後腦勺就被小螉猛地一撞,這一撞差點讓文鴛打了個趔趄。
文鴛慘叫一聲,摸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後腦勺,又驚又怒地看著小螉。想不到這小小的一隻蜂竟有這等力道,能令人產生仿佛被小石子砸中般的疼痛感,叫文鴛再也不敢小覷它了。
“行,你靈活,你敏捷,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文鴛不想在小螉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更不想產生一種自己連一隻蟲子都對付不了的失敗感,於是選擇了自我安慰。
小螉一路上都在跟著文鴛,文鴛知道此時的小螉身上定然帶有某種劇毒,隻要自己逾期未到古通身邊,小螉便會對自己發動襲擊。古通果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文鴛對小螉無可奈何,他原本想了幾個辦法要對付小螉,但都存在著一定的風險,性命隻有一條,文鴛不打算拿來做賭注。
文鴛隻好悄悄回到家中,在庫房內找到一大筆錢揣入懷中,再悄悄溜出府門。文鴛自己的境況,他並不打算對父母言明,自己初出茅廬的第一功竟表現的如此糟糕,不僅手下士兵盡數被害,連自己都被人所挾持,他覺得十分沒尊嚴,因此選擇了隱瞞。
文鴛並非優柔寡斷之人,但就在他拿著盤纏,踏出府門之際,他猶豫了。他回頭看著文府的牌子,一想到即將離開這個從小生活的地方,他的心裏充滿了不舍。但文鴛轉念一想,自己可以借此機會出門曆練闖蕩一番,增長見聞,倒也成為了他未來旅途中唯一值得期待的事。
文鴛暗暗定下心,不再留戀過去,眼下受製於人不要緊,以後總有逃脫的機會。
回到古通身邊,文鴛向古通亮出自己的荷包,道:“隻要我們路上不大手大腳,這些錢足夠用了。”
古通點了點頭,道:“你做得很好,也算是個明白人,看得懂眼下的局麵,不會做傻事,值得讚許。以後的路上,我們就是夥伴了,隻要你不違抗我,我也自然不會為難你,到時候自會放你回去。”
“到時候會放我回去?我看不見得吧。”
“為何不見得?”
文鴛瞄了一眼正在一旁無精打采的黃玥,對古通說道:“你已經取得了你想要得到的《乾道無常訣》為何還不放過黃玥,這說不過去吧?”
古通冷笑道:“你小子懂什麼!此事本來與你也說不著,不過既然你心生懷疑,我也跟你說了吧。我在山越六十餘年,從未想過要叛變山越,隻恨眼下以黃亂為首的山越各路渠帥野心勃勃,不斷襲擾東吳各郡縣,結果便是招致了孫權的鐵腕征討。山越之力猶如雛雞,東吳之威宛若猛虎,雛雞雖可憑身小靈活的優點對猛虎戲弄一番,但終究無法撼動猛虎之勢。待到一日真觸怒了猛虎之時,山越必將遭受滅頂之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山越遭到毀滅。你明白嗎?”
文鴛嘲諷道:“說得到好聽,若不是知道你投靠了東吳,我還差點就信了你。”
“我投靠東吳是為了勸說陛下對山越實施懷柔招安之策,唯有讓山越歸順朝廷,方為上上之策,我挾持黃玥的用意便是因此。黃玥之父黃亂身為山越最有名的渠帥之一,有一呼百應的實力,隻要他能歸順,山越的其他渠帥必會紛紛效仿,如此方為救山越之道。”
文鴛明白了古通的計策,道:“所以你要以黃玥為人質,逼迫黃亂投降東吳了?”
古通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種做法雖不光彩,但會十分有效,黃玥是黃亂的獨女,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受到威脅而無動於衷。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山越,哼,老朽問心無愧!”
“你這樣可有考慮過玥兒的感受?”文鴛憤怒地指責起古通。
“你對黃玥倒是挺關心的,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古通陰沉的臉上帶著一絲恥笑之意。
黃玥從剛才一直靜靜地聽文鴛與古通的對話,直到後麵聽見文鴛提起自己,句句情真意切,令她感到動容。
“玥兒為我療傷,救過我的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從今以後,玥兒的事就是我文鴛的事,誰敢欺負她,先問我答應不答應。”文鴛說得大義凜然。
古通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究竟想怎樣?”
“我要一直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到了晚上睡覺你也要陪在她身邊嗎?”
“那是自然,要不豈能說是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