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記憶久遠(1)(1 / 1)

記得當初對於淩鳶這個突然半路殺出的拖油瓶,秣翎很是厭煩。秉承著一貫囂張霸氣,隨性而為的作風。秣翎與淩鳶第一次見麵,就提著淩鳶的衣領把她扔到了自己管轄部門,最底層的訓練營裏。

說起這個訓練營,倒與雲棧在現代,小時候被騙進去的那個訓練營有些相似。同樣的殘酷無情,同樣的生存艱辛。也同樣的籠罩著絕望死寂的氣息。

訓練營裏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為了一個饅頭而相互爭搶,從而爭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事情屢見不鮮。而每至初一,裏麵就會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淘汰賽,眾人互相殘殺,留下來的都是好苗子。

每月一次,訓練營裏漸漸篩選出從上到下,各為三等的新弟子。

三等,隻有三名;二等,二名;唯有一等,獨獨一個。

而在長達三個月的篩選裏。雲棧,毫無疑問的取得一等桂冠。

六月十四,子夜。

月朗星疏,微風習習。朝夕閣露天擂台上,五個半大的孩子負手而立。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看著前方不遠處鋪著一層厚厚白虎皮的座椅上,那個手裏拿著銀質酒壺。醉臥在榻上,一腿彎起置於榻尾,如玉般細膩潔白的手撐著蒼白下顎的黑袍男子。

男子麵容昳麗,姿容絕色。神色慵懶專注地看著手中執起的鑲紅寶石銀壺。手臂微揚,輕輕震蕩,壺中的酒液隨之而動。盈盈月色之下,酒壺銀蓋上的血色的紅寶石暈開光華。圈圈光影奪目,煥發著迷離的色彩。

擂場上一片寂靜,月亮高懸。朦朧的月光隨著子夜的流逝而越發地清晰明亮。

微涼的夜風拂過,擂場之上原本滿懷期待的孩子們漸漸在如水的夜色在中冷徹寒心。目光一寸一寸在對麵那男子看酒壺的專注中的黯淡下去。仿佛,在男子眼中,他們幾個活生生的人,還不如那個酒壺來得順目。

風微過,帶著一絲腥甜。一抹搖搖晃晃的人影自台階上走了上來。

少女發絲淩亂,一雙鳳眸倒是生得明亮。潔白如玉的臉上濺落幾滴嫣紅的鮮血。然而,少女神色堅毅,好像身上這些觸目驚心的血跡不是她的一般……

她一步一步走上擂台。身後腳底印下的血跡,在月光下越發顯得妖異。

她慢慢地走到那一排整齊站立的隊伍前,抬頭眯眼看著這五個人或幸災樂禍或驚訝或無辜的目光。

眼中沉靜一片,隨即轉身入列。挺拔如竹地站在隊首,目視前方,兩耳不聞。也不管身旁那五道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

榻上的男子見最後到來的少女,終於坐起身子。眼神慵懶的看著對麵在夜風中吹拂了一晚上的孩子們。隨即目光流轉,落到了站在隊首的少女身上。

眼神肆意,殷紅的薄唇輕啟道:“你便是這次的桂首?怎的現在才來?”

淩鳶鳳眸沉靜,一眼就望進了男子帶著戲謔的目光裏。聽完男子的話,眸中閃過一絲暗色,隨即開口道:“承蒙尊上關心,弟子來時遇到了些麻煩。耽擱了一會兒,故此晚到。還請尊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