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畢修安戰了半日,慕陽思已看出他的古怪功法精要所在,黑煙利在變化無窮,隨心所欲,但終究是守則有餘、攻之不足。即便黑煙籠上,慕陽思也沒有過於在意,想看看畢修安下一步將如何。
忽然,慕陽思眉頭一挑,橫刀盤旋,身周飛雪如絮,真氣所及,飛雪如遇朝陽融化,化作一道道淩厲刀氣,彙入初陽融雪刀芒之中,凜冽非常。凜冽真氣刀光隨著慕陽思飛旋,形成一個真氣光柱,一舉衝破黑煙。慕陽思淩空飛斬,一道數丈的熾白光刀將黑煙斬破,四下飄散。
畢修安也不收攏黑煙,煙氣散去,唯有一縷在其掌心緩緩轉動。畢修安讚歎道:“好一個初陽融雪式。”
慕陽思立在半空,冷冷注視畢修安:“這是渠蠱煙?你不是鬼方的人,你是三苗的人?”
畢修安妖異的笑道:“慕城主,為何我鬼方的人就不能會些三苗的蠱毒之術。”
“這是和碧蘿熏華煙並稱天下的三苗渠蠱煙,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三苗也想和鬼方一樣作亂,還是說鬼方已經是三苗了?”
哈哈…畢修安仰天長笑:“慕城主果然有趣,我可是鬼方大首領,至於你們大夏如何對付三苗,悉聽尊便。”
慕陽思緊握手中的初陽融雪刀,骨節發白,麵色越加冰冷。畢修安隻是大叫有趣。無數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落,慕陽思和畢修安之間充斥著冰寒的真氣。
“今年的雪,來得好早啊”畢修安伸出修長手指,任飛雪落在指尖,湊到嘴邊輕輕吹落,說道:“慕城主,你我何必不死不休呢,你看,事情馬上就要結束了?”
“結束?”慕陽思眉頭皺緊,忽然心中大駭。
天空之上,一隻褐色怪鳥咕咕怪叫著從孤華城上飛過,聲音嘶啞。這怪鳥飛得極高,依稀可以看見抓著一個巨大的木箱,背上站立一人。慕陽思禦風而起,欲追上飛鳥,怎奈高空之上,人又怎能勝過飛鳥。
畢修安仰頭悠然道:“你看,我說可以結束了。真是……”畢修安的眼睛猛然微微一縮,臉色突然變得精彩,身形閃動直奔飛鳥,但終究不及飛鳥,隻能眼睜睜看著怪鳥嘶啞的叫著隱沒在天邊。
慕陽思木然看了看並肩禦風而立的畢修安,初陽融雪刀緩緩指向他。畢修安苦笑道:“我若說,這是我的計劃,這人卻不是我的人,你信嗎?”
慕陽思緩緩說道:“多說無意。明日,明日我們城下一決生死。”說完徑直禦風飛回孤華城。
畢修安嘴裏發苦,望向天邊,眉頭也漸漸的擰成一團,掩飾不住的怒意如同身周的滾滾黑煙。
當夜。鬼方大營。
主帳地麵上鋪著厚厚的獸皮,畢修安斜倚其上,身上披著白色的貂裘,似乎是極冷的樣子。配上他蒼白的麵孔,更像一個病弱書生,而非一個生伐決斷的一方首領。
畢修安用修長的手指按在眉心,若有所思,帳外傳報:十位巫老求見大首領。畢修安不悅之色一閃即過,說道:“有請。”說罷拂去貂裘,正襟危坐。
十位巫老都是鬼方的各大族元老,修為高深精通不同的巫術不說,這十大族是鬼方的主要力量所在,即便是大首領對這十個大族的巫老,也不得不忍讓三分。
十大巫老進帳見禮,席地而坐。鬼方不習王道禮樂,隻敬巫神,所以沒有大夏那般的禮數。畢修安微笑問道:“十老深夜而來,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