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碧輕聲說道:“兩位公子好福氣,這聽風軒,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對外迎接過客人了。”
“哦?”蘇易驚訝道:“這聽風軒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盈碧輕聲道:“盈碧也不知,隻是主人近十年來從來不曾開過聽風軒迎客。”
蘇易疑問道:“那姑娘為何一見到我就引領我們去聽風軒,若是這聽風軒如此特殊,似乎姑娘也應該向貴主人請報才是。”
盈碧低頭回道:“請公子勿怪,公子手中的竹牌,便是開啟聽風軒的憑證,主人有令,無論任何人手持聽風軒竹牌,便可以開啟聽風軒。”
有窮不棄聽得新奇,粗聲問道:“你家主人到底是什麼人?”盈碧似乎嚇了一跳,輕盈的步伐為之一頓。蘇易緩聲說道:“請姑娘勿驚,我們隻想知道能營造出如此境界流竹坊的,究竟什麼什麼樣的的人物。”
蘇易那句“請姑娘勿怪”,完全是模仿盈碧之前所說的“請公子勿怪”,語氣恰到好處,盈碧也不由得露出淺淺笑容。
盈碧笑道:“盈碧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迎賓婢女,哪有資格見到主人的容顏,隻是主人也不常在坊中,坊中大小事務,一般都是二主人處置。”
有窮不棄甚是感興趣,又問道:“那你們二主人是什麼人啊?”盈碧輕聲道:“請公子不要多問,若是盈碧言語有失,必受責罰。”有窮不棄自命大丈夫,見盈碧這般說,絕是不忍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受責罰,隻把一肚子的好奇悶在胸口。
盈碧腳步輕盈,轉過幾條碧竹叢生的小徑,沿著一條淺淺細流,細流之旁有一個高台,台上是一個樣式極為簡潔的八角亭,亭內,一名身穿土黃衣衫的人正在伴著悠悠琴音,舉杯暢飲。
那人與蘇易年紀相仿,相貌清秀端正,麵容極是平和,聽得蘇易等人的聲音,轉過臉來,向著蘇易微微一笑,手舉酒樽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有朋遠方來,可飲否?”
蘇易不由得站住了腳步,拱手回道:“多謝美意,若是他日有緣,於君共醉。”那人也不強求,拱手作別。蘇易問盈碧道:“這位公子風采過人,不知是哪裏人士?”
盈碧仍是輕聲說道:“凡是在流竹坊的,就都是客人,盈碧也不知客從何來。”有窮不棄嘟囔道:“你們這地方還是真古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盈碧停下腳步,轉身道:“請公子恕罪,若是盈碧有所招呼不周,還請兩位公子明言。”有窮不棄見到盈碧反應,才覺得自己失言,撓撓頭說道:“我就是順口胡說,你,你沒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盈碧款款作禮,說道:“盈碧不敢,兩位持有聽風軒的竹牌,便是流竹坊的貴客,盈碧不敢怪罪兩位公子,隻是盈碧自小在這流竹坊長大,實是聽不得有人議論流竹坊的是非。”
有窮不棄鬧了個大紅臉,一聲不吭。蘇易說道:“我這兄弟有口無心,還請姑娘不要介懷。”
盈碧低頭不語,隻是在前方引路。不消片刻,小徑到了盡頭,一座不小的假山迎麵擋住去路,盈碧輕聲說道:“兩位公子請稍候。”盈碧走到加上之前,纖纖玉手,十指丹黛,飛快的在假山上點了十餘下,每一下都點在不同的凸起石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