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恨不戰死(1 / 2)

那軍士身形搖晃,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青炎軍長戈交錯,將他攔下,數名青炎軍軍士手持青銅巨盾,護在太子律衛馬前。太子律衛在馬上,位置甚高,青炎軍軍士奮力將巨盾舉起,也沒法護及周全,也不敢讓太子下馬,隻能是伸長胳膊,將巨盾舉高,盡力護住太子律衛的周全。

太子律衛端坐於馬上,麵前青銅巨盾高高豎起,幾乎觸及律衛的脖頸,太子律衛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沒有說什麼。高舉巨盾的軍士在下麵根本看不到律衛的表情,隻是奮力高舉青銅巨盾。

太子律衛望向那名軍士,隻見他渾身浴血,甲胄之上遍布著十餘道傷口,左頰之上一道恐怖的刀傷從眉骨處直抵唇角,幾乎將一張臉分成兩半。這名軍士仿佛鮮血已經流盡,臉色慘白,翻卷的刀口上,深處極淡的血液,伴隨著他不自覺的抽動,緩緩的滲出。這名軍士左臂齊肘被斬斷,用肮髒的衣角胡亂包紮,混著黑色的血水不斷滴下。

那軍士極為艱難的跪倒在血水之中,口齒不清的說道:“舍淵城撩將米全,拜見太子。”太子律衛微微皺了皺眉,撩將是夏軍中的低級將領,麾下的軍士不過三百,這種低級將領,竟然也敢攔在太子馬前。

“米全?”律衛濃眉一跳,出聲問道:“米塤是你什麼人。”

米全跪在血水之中,回道:“米塤是家兄。”

“大膽”太子律衛聲音中充滿憤怒。青炎軍立時長戈下壓,將米全壓倒在血汙之中,六七支青銅長戈交錯著壓在身上,米全絲毫動彈不得。米全身上十餘處刀傷,尤其是左臂齊肘斬斷,被地上血汙浸染,疼痛難忍,整個身體不由得微微抽搐,卻強忍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太子律衛看著伏在血汙之中的米全,皺著眉頭沒有做聲。太子沒有發話,青炎軍軍士自然也不能取了米全的性命。舉著青銅巨盾的軍士雙臂酸麻,拚盡全力保持著巨盾的穩定。青銅巨盾半人多高,本是列陣所用,可以阻擋敵軍騎兵衝擊,自然是重量不輕。舉盾軍士雖然力量過人,但時間一長,避免不了渾身乏力,青銅舉盾微微搖晃。

舉盾軍士自覺巨盾搖晃,拚力想保持舉盾不動,不想雙臂酸軟,巨盾反而搖晃的更加明顯。軍士驚慌失措,臉上汗如雨下。太子律衛用劍柄輕輕抵住搖晃的巨盾,說道:“放下吧。”

舉盾軍士如蒙大赦,將青銅巨盾立於太子馬前,扶著巨盾喘息不定。太子律衛緩緩說道:“放米全起來。”

青戈軍士聞言收起長戈,米全緩緩從血汙之中艱難爬起,依舊跪倒在地,似乎想要笑一下,臉上抽搐不已,刀口外翻,反而顯得猙獰怪異。

太子律衛的目光望向舍淵城下,日漸西沉,刀兵過後的冀州疆土,格外有一種雄渾的壯美。律衛問道:“米全,你從米塤反叛,如今還有何話要說?”

米全聲音低啞,含糊不清,說道:“米塤不戰而降,有負夏王重托,有損我大夏威名,死不足惜。米全從降,罪無可恕。米全死不足惜,但與屬下軍士拚力死戰,助太子克複舍淵城,請太子念在我等拚力死戰的份上,饒過舍淵城軍士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