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奇騎著碧麟牛趕至城門前,抑住心中狂跳,大聲喝道:“我是楛骨部首領烏孫奇,速開城門。”
薄霧之中,人影晃動,轉而沒有了聲音。烏孫奇疾馳一夜,身體疲倦不堪,喉嚨之中幹裂難忍,漸漸的胸中怒火又起,大喝道:“烏孫奇在此,速開城門。”
城內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
烏孫奇大怒,卻不敢有絲毫異動。玎靈之淵為鬼方大首領居所,雖然畢修安此刻並不在玎靈之淵中,就算是在,烏孫奇在以往也不把畢修安放在眼裏。玎靈之淵還是鬼方巫壇所在,巫壇之中有著鬼老,據說還有大巫祖的意誌。若是擅自入玎靈之淵,若是冒犯大首領還有轉機,但,對大巫祖不敬,那邊要是滅族之罪了。甚至魂魄都要生生世世鎮壓在巫壇之中,日日夜夜受盡幽冥之火灼燒,不得回歸大巫祖座下。
淡淡漂浮的薄霧之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身穿暗赤短衫的人緩步走來,這人一頭赤紅短發,柔順而蜷曲,狹長的臉上泛著淡淡的青色。他的雙眼之中透漏著一種死寂的灰色,在瞳孔之中沒有半分的情感。
青魘?烏孫奇失聲道。青魘是威靈赤手下第一戰將,據說其本身功力修為也在巫老之上。最為可怕的是,青魘完全是木訥而沒有感情的,一方麵是悍不畏死,另一方麵是對威靈赤的命令毫無條件地服從。
青魘走到城門之前,呆滯的目光看著烏孫奇。被青魘那種漠視與茫然的目光盯著,烏孫奇沒有原有的難受,青魘是不能講道理,也不可能威脅的,對他來說,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殺掉他,或者殺掉威靈赤。
烏孫奇牙咬的咯吱作響,整個臉在怪異的扭曲:“青魘,這麼說威靈赤已經在玎靈之淵了。”
“是的,主人已經在了。”青魘的聲音和臉龐一樣,平板而沒有任何的感情,就連語調沒有任何的波動,甚至,在青魘嘴裏,語言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碎片堆砌而成,語氣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如青魘這般的高手,都是極為傲氣的,而青魘一直稱威靈赤為主人,毫不以他人譏笑為意,或者說,在青魘心中,根本就沒有情緒這種東西。
烏孫奇怒極反笑,自己處心積慮,隻不過是徒為他人嫁衣,什麼鬼方大首領,什麼十大部之首,通通都是過往雲煙。烏孫奇猛然噴出一口血霧,慘然笑道:“既然如此,烏孫奇便告辭了。青魘,你轉告威靈赤,就說他的手段,烏某佩服。”
烏孫奇撥轉碧麟牛終於離開,身後傳來沉重的開門聲,千餘精銳的屍胡部戰士蜂擁而出,將烏孫奇等人團團圍住。烏孫奇猛然撥轉碧麟牛,看著從城門內緩緩走出的青魘。青魘走得很慢,兩腿的關節似乎十分僵硬,兩隻手臂根本就是沒有擺動,所以青魘走路的姿勢十分奇特。看過青魘走路的人都有種感覺,青魘本應該是跳著走才合適。隻不過沒有人敢這樣說。
“你想殺了我?”烏孫奇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句話。烏孫奇在混戰之中消耗極大,與畢修安的三名親衛力拚的一擊,依然讓烏孫奇受了不輕的傷,隻是他生性凶暴,硬生生的將鮮血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