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化?
蘇易嚐試著通過這種玄秘的感應,驅動冀州鼎靈脈。冀州鼎靈脈懶洋洋的似乎極為不情願,但還是按照蘇易的意誌在光鼎之中盤旋了一周。
煉化。果然是煉化。原來煉化冀州鼎靈脈是這種感覺。
蘇易激動不已,細細品味著掌控冀州鼎靈脈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剛剛對戰有窮敷的修破時勉強驅動靈脈不可同日而語,但究竟有什麼樣的變化,蘇易也說不清。
自己終於煉化冀州鼎靈脈了。
蘇易激動的身軀微微顫抖。而在白芓元看來,高辛王正細細品味著懷中的玉人,品味到極致,居然渾身輕輕顫抖。
白芓元極為尷尬的輕輕咳嗽一聲,輕聲呼喚道:“高辛王,高辛王……”並非白芓元想要打擾高辛王的幸福時刻,而是大統領伯茲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自己身為右統領,自然要暫代青戈軍指揮之責。
戰場之上還有五十餘名有窮戰士,是殺是留,還得高辛王決斷。
蘇易恍然聽見白芓元的呼喊,從感應冀州鼎靈脈的境界中醒轉過來,正好對著白芓元那尷尬不已,卻又意味深長的目光。蘇易頓時明白白芓元為何這般表情,隻能故作不知,無論是靈脈,還是白芓元自以為是其他的什麼,都是白芓元不能問,蘇易不能說的。
兩人都在裝傻充愣。
白芓元輕聲問道:“高辛王,還有五十多名有窮戰士被圍困住,請高辛王示下如何處置?”
“五十多人?”蘇易抬頭望去,殺紅眼的青戈軍長戈之下,五十多名有窮戰士縮成一團,毫無還手之力。
蘇易緊緊的握住拳頭:“怎麼辦?殺了?還放了?”
蘇易眉頭緊皺,眼前是有窮城內屍首狼藉,單白異和青戈軍慘死的屍骸,是有窮敷猙獰的笑聲,最終一個畫麵定格在蘇易眼前,那是一截纖細白嫩的手臂,若凝脂的肌膚上,奔湧的鮮血格外觸目驚心。
“殺——”蘇易狠狠的從牙縫中說出這個字:有窮敷,我說過,今日你殺不了我,我便要滅你有窮一族!
“大哥——”有窮不棄聽到蘇易狠狠的放出殺字,慌亂的連滾帶爬到蘇易身邊,混亂不清的說:“大哥,他們都是有窮…都是…我們的…不能殺…”
蘇易看著有窮不棄通紅的雙眼,心中一狠,硬逼著自己狠狠說道:“不棄,他們都是跟隨有窮敷作亂的逆賊,必須殺。”
“不,不是,”有窮不棄慌忙說道:“大哥,你把他們交給我,我一定讓他們不能在作亂了,大哥…”
兩行熱淚順著這八尺漢子的麵頰滾滾滑落。
蘇易心中一軟,暗自歎息一聲,硬著心腸,做出極其淡漠的口氣,說道:“他們手上,有單白異和青戈軍的血,也有有窮束和滿城有窮族人的血。”
蘇易目光直視著有窮不棄:“你,還要替他們求情嗎?”
我…
有窮不棄嘴唇喏喏的翻動,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蘇易狠下心來,說:殺——
白芓元幹脆利落,身形閃動,人未至,冰冷的聲音已經傳入青戈軍耳中:“殺!”
殺戮戾氣未消的青戈軍兵士,等待著的就是這樣一聲命令。白芓元這一聲殺尚未落音,就有反應迅速的青戈軍兵士前踏一步,手中長戈直刺,將一名有窮戰士當胸刺穿。
慘叫之聲隨即回蕩不絕。這一戰,慘烈非常,青戈軍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人人帶傷,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同袍,下一刻便被羽箭貫穿,死於非命,這些場景,早已經讓這些年輕的青戈軍兵士熱血燃燒。
剛剛圍困住有窮戰士時,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們已經是用最後的理智壓抑斬殺對方的衝動。此情此景,鮮血一旦開始,便隻有流盡的結局。
有窮不棄眼睜睜的看著有窮戰士被屠殺,慘絕之聲連綿不絕,猛然向前邁了一步,兩條腿似乎灌了玄鐵漿,再也沒有辦法前行一步。
雙拳緊緊握住,咯吱作響。有窮不棄腦中一片混亂,這些人是自己的族人,但這些人也是自己敵人。
就在剛剛,他們隨著有窮敷想要殺掉蘇易,而現在,蘇易卻真的殺了他們。
自己阻止了有窮敷殺蘇易,卻不能阻止蘇易殺掉這些追隨有窮敷的族人,雖然這些族人,也是害死有窮束和滿城二千多同族的罪人。
或許,他們本就該死。
屠殺五十餘人的過程很短暫,青戈軍幹脆利落的結束了麵前五十多人的生命。這一刻,青戈軍也變得沉默了。
活著就是勝利者。
而勝利的一方,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
沉默是為了死者,也是為了活下來的人。
蘇易懷中的盈碧輕聲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正對著蘇易關切的目光,這才發覺自己一直躺在蘇易的懷中。盈碧臉色微微泛出一層胭脂色,略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急急的說道:“蘇公子,殺掉,那些紫靈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