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艱難的張了張麻木的嘴唇,聲音幹澀的問道:“白芓元,玉重……玉先生怎麼會在這裏?”蘇易本是想直呼玉重樓的姓名,想想又是不妥,畢竟還是不要沒來由的激怒玉重樓才好。而且,盈碧的事情,自己還是要有求於玉重樓的。
白芓元上前一步,做欣喜狀,說道:“高辛王昨夜被邪月樓刺客刺傷,中了陌上花開的毒,多虧了盈碧姑娘找到玉先生,為高辛王鎮壓毒性。”
“屬下恭賀高辛王,陌上花開的毒性,已經被玉先生壓製住了。”
“哦,”蘇易腦中渾渾噩噩,反應極慢,半響才悠悠說道:“蘇易多謝玉先生。”
玉重樓冷哼了一聲,極是不悅的說道:“若不是盈碧,我才不會如此耗費真氣為你鎮壓毒性。”
“盈碧?盈碧在哪裏?”蘇易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怎麼就昏昏沉沉的睡去,連盈碧是怎麼找到玉重樓,怎麼為自己鎮壓毒性的都不清楚,隻是心中有些莫名的擔憂。
慌亂之下,蘇易僵硬的手臂微動,隻感覺指尖碰到一點滑膩的冰涼。蘇易微微偏過一點頭去,見到盈碧在並肩躺在自己的身邊,呼吸均勻,仍是沉睡未醒。
盈碧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清麗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
蘇易轉過頭來,問道:“盈碧姑娘,怎麼會這樣?”
玉重樓哼了一聲,怒道:“若不是為了你,盈碧怎麼會這樣。”
蘇易皺了皺眉,望向白芓元。白芓元訕訕的笑道:“盈碧姑娘和高辛王分擔了一些陌上花開的毒性,有些勞累了,這才多休息一會。高辛王放心,盈碧姑娘並沒有大礙。”
“你說什麼?”蘇易大驚失色,猛然傾起半個身子,焦急的說道:“你是說,盈碧替我分擔了陌上花開的毒性?”
陌上花開的毒性極為霸道,無藥可解。即便是分擔了一半,恐怕盈碧也是不能承受的。玉重樓哼了一聲,似乎對蘇易焦急關切盈碧很是滿意,語氣仍是冰冷堅硬的說道:“陌上花開的毒性,我也隻能壓製住三年,至於三年之後如何,就要看你和盈碧的造化了。”
“若不是兩情相悅,哼……”
“兩情相悅?”蘇易猶疑的問道:“什麼是兩情相悅?”
哼。玉重樓自覺失言,轉用極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我,”蘇易也是極為氣惱,想想玉重樓一向如此不講道理,再想想玉重樓的修為和血獸,便不再生氣了。
兩情相悅,這玉重樓失口說出的這個詞,肯定與盈碧為自己壓製陌上花開有關。看來這玉重樓和雲中君倒是真的師出同門不假,就連大嘴巴這一點,都極為相似。
玉重樓哼了一聲,說道:“這三年之內,你必須和盈碧寸步不離,每個月,都要將真氣融會貫通一次,以加固我封印你們兩人陌上花開的封印。”
“否則,封印鬆動,陌上花開的毒性發作,就是神仙,也難救。”
蘇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何不能獨自一人加固封印?”
“放肆。”玉重樓忽然勃然大怒,血袍之中蒼白纖細的手伸出,血光閃動,竟然將蘇易淩空拎起。玉重樓的聲音似乎帶著萬年不化的寒冰:“剛剛壓製住了陌上花開,你就想一個人,就想拋下盈碧?”
蘇易身軀不能自由活動,脖頸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扼住,幾乎不能呼吸,臉色漲紅,眼白翻動。
白芓元慌的雙手連擺,向著玉重樓說道:“高辛王決計不會有這般的想法,玉先生請息怒。若是玉先生殺了高辛王,盈碧姑娘日後又要怎麼辦?”
蘇易臉色漲成醬紫色,頭腦卻是格外的清晰,眼角餘光看到白芓元驚慌失措的樣子,分明感覺到白芓元並不像表象的那樣驚惶,甚至他眼神之中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白芓元的慌亂,隻是表現的而已。
玉重樓聽到白芓元的話,猶豫了一下,蒼白的手縮回袖中,蘇易嘭的一聲跌落在地上。玉重樓倒是十分體貼,生怕壓傷了盈碧,幹脆直接將蘇易扔到地上。可連蘇易手腳不能自如活動,交叉著堆在牆角,姿勢極為奇特。
白芓元慌忙上前,將蘇易扶將起來,眼角蕩漾著濃濃的笑意。
經過這麼一摔,蘇易的手腳居然慢慢的恢複了知覺。推開白芓元,蘇易站定,向著玉重樓一禮,說道:“蘇易多謝玉先生相救。”
玉重樓傲然道:“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盈碧好了。”還沒等蘇易說些什麼,玉重樓又是接著說道:“多半,盈碧也是不需要你謝的,今後,你要好好對待盈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