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學期末的時候陳小立都覺得是煎熬萬分,就那麼短短幾天,卻等到望眼欲穿,她多麼想趕快回到家裏,可以吃到嬸嬸變著花樣做的一手好菜,可以聽她講自己小時候各種有趣的事情,還可以在晚飯後挽著叔叔手在小區裏散步,然後一五一十的向他報告自己的學習和生活。雖然她沒有爸媽,但是叔叔和嬸嬸從來都讓她感到濃濃親情的存在。
可是今年,情況卻變得稍微有些不同。寒假的到來,也就意味著紀晨必須要回台灣了,盡管他們是千百個舍不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別說春節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已經是個隆重的節日,更何況像紀晨這樣的豪門家庭,春節不僅意味著會有正式的家庭聚會,更是拓展交際、廣撒人脈的良機。所以紀晨要趕回台灣是不容商量的事情。陳小立特意晚回家兩天在學校陪他,可最後去機場送別的時候,還是哭得不行。她像小孩子一樣抓著他胳膊哭得一抽一抽的,嘴裏上氣不接下氣的含糊說一些旁人都聽不懂的話。另蘇暮他們無語的是紀晨竟然也跟著紅了眼眶,像隻病怏怏的小白兔,平時廢話一大籮筐,現在卻哽咽在那裏,半個字都吐不出來,隻靜靜抱著陳小立。
“好羨慕他們。”Ada淡淡的笑著說。
“羨慕什麼?”蘇暮悶悶的問。
“羨慕他們有熱戀的感覺啊,像這樣,分別的時候依依不舍,在一起的時候又很興奮的把彼此的每一分鍾當成一樣寶貝來珍惜。那種隻要對方站在眼前就會心跳加速的感覺,你不覺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嗎?”她有些失落卻又無限向往的輕輕說道。
他看了看不遠處陳小立臉上那副依戀的表情,冷冷說:“每天都心跳加速的話會活不長把。”
“小立,這兩個月,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紀晨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胃不好的時候不要跑去吃火鍋。”
她埋著頭,不敢抬眼看他,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滴落到機場的瓷磚上。
“還要天天記得帶傘,你這個笨蛋,下雨了也不知道要躲。”
她使勁點點頭,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臉。
“還有……”他的聲音雖是微笑著的,但已哽咽的有些難以開口,“心情不好的時候要打電話跟我講,就算是淩晨也可以,我二十四小時開著機。”
“你不要一直講啦!”陳小立滿臉淚水的推他一下,哭著道,“再講我真的不準你走了。”
Ada走到小立旁邊,拍拍他道:“好啦,你快進去吧,小立都快要哭成淚人了。”
紀晨點點頭,放開她的手,一步三回頭的走進________________。Ada摟了摟她的肩,安慰道:“不要傷心啦,假期過的很快的,到時候你們就小別勝新歡了。”
車上,陳小立一直悶悶的,看起來像打了霜的茄子,沒有一點精神,好幾次Ada同她說話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蘇暮偶爾從後視鏡裏瞟她一眼,也看見她直直的雙眼不知道在出什麼神。他們先送她回學校取了行李,然後又順道載她回家,直到她拎著箱子和他們告別,也仍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假期你有什麼計劃嗎?”Ada打破車裏安靜問道。
蘇暮把方向盤轉了個彎,淡淡說:“具體的事沒幾件,也許會去一趟鄉下。”
“是公司的事嗎?”
“嗯,他準備在那裏開發一個度假村,讓我抽空先去看一下環境。”
她知道蘇暮口中的“他”是指他的父親蘇懿,一般情況下他很少叫他“爸爸”。她想起了什麼,又問:“伯父已經開始讓你管理公司的事了?”
“沒有,”他冷冷道,“我不清楚為什麼這次他會直接把事情交代我去辦。”
Ada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忽然笑起來,問:“怎麼樣,這次紀晨沒有再交給你看管小立的任務麼?”
蘇暮微微一愣,然後不屑的輕笑一聲,“他很無聊。”
她笑了笑靠到椅背上,想起那日陪同林媛去參加比賽的一幕。
……
當她走出休息室去為林媛拿晚禮服的時候,意外的在走廊上遇見了奚雲。
“你怎麼在這裏?”
奚雲冷笑一聲,道:“我在這裏不應該是多麼驚訝的事情吧?反倒是你,還是沒弄清楚狀況嗎?”
她的心底忽然沒有了上次的底氣,但她還是展露出自信迷人的微笑壓低她說:“沒有什麼狀況是需要我去弄清楚的,還有,我並非每次都有時間同你閑聊。”說完,她便擦過她的身邊向前走去,卻忽然聽到奚雲在後麵問:“你一定要自我麻醉到不可挽回的時候嗎?”
她心裏猛的一沉,站住了腳。
奚雲回過身,咄咄逼人的問道:“其實你知道我並沒有說謊,對不對?其實你心裏也有不安,對不對?其實你在潛意識裏早就開始防備陳小立、早就把她當敵人了,對不對!”
“我沒有!”她激動的反應道,“小立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並沒有問題。”
奚雲緩緩走到她身邊,厲聲問:“你跟她的接觸有多久呢?你不過是剛從美國回來而已,你根本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在你回來之前她和蘇暮有過什麼交集,你能確定什麼?”
“不重要,”她像是解釋給自己聽一樣低沉地說,“小立喜歡的是紀晨,他們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