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三人的對視中漸漸凝固起來,一時間氣氛尷尬不已。Ada灼灼的目光讓陳小立緊張不已,她連忙站起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
Ada慢慢收起驚愕的表情,努力用平靜的口吻問道:“小立,你怎麼會到這裏?”
“我,我是來跟蘇暮道謝的!”
“道謝?”
“對啊,前幾天在老家我們在山上遇到暴雨,好幾次要不是蘇暮反應快,我就翹辮子了呢!我們還一起被困在山洞裏差點被凍死!”她說著看了一眼蘇暮,他黑著臉沒有說話,卻沉默的把頭側向一邊,於是她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得太多,可話已出口,她隻好訕訕的再給自己收個尾:“怎麼……你沒有說哦……”
Ada的神情僵硬了幾秒鍾,然後強忍著情緒擠出絲笑容,道:“小立,我來找蘇暮有點事,你能不能……”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就算陳小立再怎麼遲鈍也明白她的意思,忙抱著包走到玄關邊,尷尬的同兩人道了句別,便拉門出去。
Ada失神的鬆開手,包“啪”的掉在地上。她沒有走向前,仍是站在那裏。
“你之前說被困在山洞裏,怎麼沒說是跟她一起?”她冷冷發問。
“我隻是回答你問我為什麼受傷而已。”
“蘇暮,你覺得這是個合適的理由嗎?”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之所以要這樣背對著她,是因為他不願意看到她眼神裏那種受傷的目光,不管怎樣,她是希文。
“你太敏感了,這沒有什麼。”他盡量使語氣顯得平淡。
“沒有什麼?”她的語氣變得有些顫抖,“那個我在你後備箱裏找到的貝殼字板,你告訴我是你自己買的,事實呢!還有上次在溫泉會館,陳小立從岸上摔下來,你的反應已經快要比紀晨還要大了!”
“不要再說了。”他沉著嗓子製止她。
“為什麼不要再說!就連今天說好的約會你也可以為了她把我拋在腦後!”她兩步走到床邊,抓過櫃子上放著的攤開的糖紙,情緒激動起來,“你不是從來不吃糖的嗎!自從你媽媽死了之後——”
“夠了!”蘇暮冷冷吼道。
“可是陳小立什麼話也沒有說你就肯接下她給的糖!”Ada不顧他的反對繼續激動著,有些歇斯底裏,“你知不知道你看她的眼神已經太過明顯?”說這一句的時候,她的聲音落寞下來。
好長時間他們沒有再說話,蘇暮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Ada顫抖著雙肩眼淚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房間裏靜極了,像失去了氧氣一般令人壓抑。
漸漸的,她抹掉淚痕,臉龐還是那般精致無暇,“我想我已經沒有資格再責問你了。”說完,她漠然轉身走出門。
過了好久,蘇暮才回過身,剛才希文站的地方隻餘下淡淡的香水味,好像從沒有人在這裏哭泣過。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糖紙,方才她怒吼的話猶然在耳邊回蕩,可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隻要是陳小立遞過來的東西,他就全然失去了戒心。是被她說中了,還是自己也杞人憂天,一時間他也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