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有的是羨慕嫉妒恨到恨不得自己變成那個藍色晚禮服的女孩兒,有的是一肚子鬼火,怨恨紀晨為了搞浪漫居然這樣褻瀆一萬塊錢的大獎,白白浪費掉一個名額。
“你……不生氣了?”小立切切諾諾的低聲問。
“我從來就沒有生氣,是害怕而已。害怕……你走掉。”紀晨輕柔抬起她的臉龐,這段時間未能見的想念頃刻間化成濃濃目光,一刻也不願錯過的注視著對方。
小立不像他們這些焦點人物,走在哪裏都是一道風景線,早已被關注習慣了,所以像這樣站在人群正中央被所有人盯著的感覺還是讓她怪別扭的。於是她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道:“這樣不行吧……你好不容易進到最後這裏來了,如果選我的話就前功……”
“傻瓜,我不是說過了嗎,來這裏是為你。”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道:“小立,之前我們心裏所有的不確定,從今天開始,我們統統把它放下好嗎?”
她心裏忽地疼痛了一下,之前自己那樣令他失望,那樣傷害到他,都紀晨露出淺淺微笑,但顯然這笑容裏麵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我可以,”他肯定回答,頓了頓,又開口道:“現在我才發現,除了是去你,其他什麼我都可以,因為那才是最困難的事。”
陳小立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紀晨卻輕輕把食指放在她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們跳舞吧。隨便怎樣都可以。”
流光溢彩,滿堂豔羨。音樂像是空氣裏的精靈往後,猛然間就華麗的布滿每個角落,這是首世人皆知的曲子,也是世人皆愛。美在激情,美在淒美,美在蕩漾人心。如它所奏,聞香,識女人。
探戈的步子複雜多變,小立僅憑一點點殘存的印象配合著。但連自己都感到吃驚的是,她竟然半步都沒有跳錯,她隻是目無旁人的凝視著他的眼而已,但這樣已足夠讓她完全投入。
曲終時紀晨拉著她的手轉圈成一字型謝幕,旋轉到120的角度時,她瞟到觀眾席中一個眼熟的人影,但當她站定後再看,卻再也找不著了。
是幻覺吧?這樣的時刻不太合適想起他。
比賽結束,兩人三步一搖的慢走在樹枝交錯遮天的林蔭道上,路燈昏黃,他們的臉或明或暗。冠軍自然沒有落到他們的頭上,在這樣浪漫感人的背景下,陳小立當然也顧不得為一萬塊錢可惜,相比較起來,紀晨自然是要珍貴得多的。
“你怎麼——不說話?”這段時間的冷戰多多少少在兩人之間產生了些間隔,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紀晨假意清了清嗓子,聲音在這涼如水的夜晚明晰而叫人印象深刻。
“沒有啦,我隻是——”他笑笑,“隻是有種過了很久的感覺,怪怪的。”
“那……這種感覺好嗎?”小立故意問道。
紀晨靠近一步,不動聲色的交叉扣住她的手,搖頭道:“不好,太不好了,看見你的時候,我不想有哪怕是一點點陌生的感覺,你懂嗎?”
小立點點頭,鼻子有些發酸。她停下腳步,轉身正對著他,並抬手輕撫他的臉頰,哭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是那麼耀眼的人,而我隻會讓你的光芒一點一點變暗。”
紀晨握住她的手,抓著它慢慢下移到胸前,“感受到這裏的跳動了嗎?做主的不是我,而是它,它很固執的。”
小立早已哭成了淚人,她將頭貼在他胸口,雙手緊緊將他環住,能給自己如此踏實感的人終究還是隻有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