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驕陽似火的早上,我拿出學習報,下意識的我覺得裏麵會有什麼。裏麵真的又有一張明信片,上麵還是那句“請對程諾好點”。我拿著明信片走向站台,程諾已經在站台等我,我說“到底是誰啊,你給我好好問問去,她憑什麼要求我對你好啊。”我把明信片扔給程諾,做出一副你別跟我說話的姿勢。他撿起在地上沾了些灰塵的明信片,在衣服上擦了擦,夾到書裏,一路無話。我知道我的孤獨不是程諾的偶爾沉默,隻是我喜歡的人不知道我喜歡他。他下車的時候,照例跟我擺手,我也向他擺了擺手。這樣他就知道我原諒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女孩像我這麼自私,但是我想即使現在我不喜歡程諾,我也不希望他喜歡上別的女孩。
“爸,我們就那個信箱不用鑰匙能打開嗎?”我一邊夾著菜一邊問也夾菜的爸爸。“怎麼可能,要是誰都能打開,別人把你學習報拿走了怎麼辦,訂這個學習報100多一個月啊,丫丫,你可要好好學習啊。”
我點點頭,默默夾了菜,吃完飯,放下碗筷,回房。因為明天就高考了,我們學校用做考場,我們放了3天的長假。我在房間小心展開夏小海的信,我看過無數夏小海寫給黨敏的信,他們談著瑣事,談著各自學校同學和家人,談到遇到的各種新奇好玩的東西,唯獨沒有談到我,仿佛我在他們之間就是隱身的。我確信他們是都知道我看了他們的信的,可是他們就像對待一隻鴿子那樣的對待我,連感謝這隻鴿子的話都從沒有過。可是今天夏小海的第一句便寫道“敏,你跟簡潔這麼好,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她哪裏不對了?”。我像被電抽了一下,又驚又喜。我想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終於提到我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理解我哪裏不對了這句話。我找著夏小海的這封信裏的每個字,想他告訴我我到底哪裏不對了。可是都沒有。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去找了黨敏,把信給她。我問阿敏“你覺得我哪裏不對啊,你要告訴我啊。”她先是微怔,然後恢複平時的活潑,“哪裏有,你別信小海說啊。他大概是看學長們高考壓力大了,胡思亂想的。”。然後她跟我說這封信不回了,因為明天她裝病請假了,要跟小海見麵。她做了調皮的鬼臉,滿是幸福。我跟她在滿是爬山虎的牆邊買了冰激淩,邊吃邊發呆。就是那樣的夕陽下,黨敏瘦弱白皙的麵龐讓我覺得她是很美。突然耳邊就響起當年的班主任說“簡潔,坐第一排這個位置,黨敏你跟簡潔一桌。”一個梳著兩根羊角辮,滿臉喜悅的大眼睛女孩笑盈盈的坐到我旁邊。她說“我叫黨敏,共產黨的黨,敏捷的敏。”她深黑晶瑩的眸子呆望著湖水從金黃色變成了暗黑色,我們坐了好久好久。
“阿潔,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恩,當然。”我說。
“所以無論以後我做錯什麼,你都要原諒我。”她頓了頓“如果你做了什麼我不能原諒的事,我也一定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