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聽不到黨小北在身後追趕我時說的許多話,一路狂奔向財大的男生宿舍。到了門口,宿管阿姨已經沒有白天時的和藹,她對我怒吼道:“這麼晚往男生寢室跑,小姑娘曉不曉得的羞啊?”我站在那裏隻知道流淚,“你找哪個啊,我幫你喊她出來?”宿管阿姨看我哭的傷心也心軟起來。我抽噎的沒有話語。
“怎麼了?不就進個男生宿舍嘛,不給進就算了,吼什麼吼。”隨之而來的黨小北也對宿管吼起來。麵麵相覷之後,黨小北攜著我的手出了財大的校門。
“阿潔,你的夏小海腳踏兩隻船嗎?”這書院路的夜晚也顯得靜謐安詳,兩邊的許多店鋪已經關門,隻有網吧和一些營業較晚的奶茶甜品店還閃著劣質燈箱。路邊的燈光穿過還依然茂密的榆樹葉子照在我們身上,綠色的,詭異的還有斑駁的。
“是我以前的好朋友。”
“叫黨敏那個?你們怎麼回事啊?是你們倆都喜歡夏小海,還是怎樣的?怎麼像小說裏特狗血的兩女追一男的故事呢?”她越說越激動,“難怪你那個夏小海拽成那樣,他有什麼好的。”
“他一點也不好,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歡他,我隻是心疼黨敏,離不開黨敏。我就是不想黨敏以後隻依賴他。也許我隻是心疼他。你不知道的,小北,他比我們都要努力好多好多。我不忍心拒絕,也許,也許這就是喜歡呢。”我太過激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
斷斷續續的說完以後,黨小北挽著我的胳膊說:“阿潔,我能理解。這就是愛,你對夏小海跟黨敏是一樣的。你總覺得你自己給他們的才是最好,別人的都不夠,可是你把最好的給了一個,另一個就會受到你們兩個共同給他的傷害。這不是愛情,這是同情的愛。真正的愛情是彼此心甘情願的快樂,是在同等關係下你付出他回報的收獲,不是一個人因為同情而高高在上給的施舍。”
“小北?”我端詳這個我從一開始就低估的女孩,我覺得她單純就如曾經的黨敏。那個留著我回憶裏抹不去的影子我曾經居然自私到想要眼前這個女孩來取代。“你怎麼知道?”
“從你第一次跟我說起夏小海,你的眼神裏沒有崇拜,沒有向往,更沒有別的女孩在談起男生時一臉的幸福。你幾乎用了所有的詞彙來形容夏小海的努力和可憐。那感覺就像是對路邊的流浪狗起的惻隱之心‘這麼可愛的狗狗我多想抱抱它,親親它,給它溫暖的懷抱啊’。阿潔,你不是救世主,這個世界上太多可憐的人,你如果都覺得他們是你的責任,那你是上帝呢還是女皇?”她看著我,帶著似有嘲諷又心疼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孩,一種覺得自己很聰明,她用自己的小聰明隱藏自己愚蠢的本性。還有一種是有大智慧的,她總是在一眼看穿別人以後就默默的等待這愚蠢被自己揭露的時候。然後用她的智慧告訴她小聰明永遠別想戰勝大智慧。而黨小北就是這擁有大智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