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了腳,姐妹三人上床睡覺,剛一躺下,許俏君就聞到一股怪味,到處聞了聞,發現這股怪味,是從她頭發上散發出來的。想想也是,頭上有傷,包著草藥,已經好多天沒洗了,不臭才怪了。
“大姐,我頭發好臭,我明天要洗頭發。”許俏君皺著鼻子道。
“不行,你頭上的傷還沒好,不能沾水。”許伊兒道。
“已經這麼多天,傷早就好了。大姐,你讓我洗頭發吧。太臭了,臭得我都睡不著覺。”許俏君哀求道。
許佳兒湊過去聞了聞,“咿,嘖嘖,大姐,真得有蠻臭的,不洗不行。”
許伊兒還在猶豫。
許俏君抓起一把頭發,往許伊兒鼻子前麵一放,熏得許伊兒忙把頭撇開,迭聲道:“好了,好了,明天幫你洗,幫你洗。”
許俏君樂嗬嗬地笑出了聲。
“臭丫頭,壞死了。”許伊兒嗔怪地罵道。
姐妹三人說話的聲音大了點,東裏屋的魯春嬌聽到了,高聲罵道:“大夜晚的不睡覺,在瞎嚷嚷什麼啊,是不是想死啊?要是吵醒了寶兒,我剝了你們的皮。”
許俏君翻了個白眼,她近距離的嚷嚷,許寶兒都沒醒,她們這麼遠的距離,怎麼可能會吵著許寶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夜深了,睡吧。”許伊兒拍了拍許俏君。
姐妹三人噤聲睡覺。
次日午後,忙了一上午家務活的許伊兒,燒了一大鍋子水,“三妹,出來洗頭發啦。”
“哦,來了。”許俏君把手裏的小木匣子塞進衣堆,那裏麵裝著五文錢、兩朵幹枯的雛菊和一串蠶豆手鏈。
“二妹,你也過來,我抱著三妹,你幫她洗,動作要輕點,別把水弄到傷口上。”許伊兒不放心,囑咐道。
許俏君邊解開頭上的布條,邊道:“不用了大姐,我蹲著洗。”
“你看不到傷口,萬一不小心沾了水,可就麻煩了。”許伊兒在小方凳上坐下,“不要大姐抱著洗,那你就別洗了。”
許俏君訝然睜大了雙眼,“大姐,你威脅我?”
“就威脅了,怎樣?”許伊兒笑,展開雙臂,“你小時候,我可沒少抱你,這會子害什麼羞,快過來,讓大姐抱抱。”
許俏君有史以來第一次,以仰麵向天的姿勢洗頭。
許佳兒蹲在木盆邊,幫許俏君把糾在一起的頭發一點點解開,拿帕子沾著水,小心翼翼地避開那道傷口,把頭發打濕,抓了把皂角粉放在頭發上輕柔地揉搓。
細長烏黑的頭發髒兮兮的,有凝結的血塊、有藥渣、有泥垢,一盆幹淨的清水洗成了黑水。把一大桶水全部用光,許俏君的頭發才洗幹淨,散發出淡淡的皂角香味。
洗好了頭發,許俏君去雜房後麵隔出來的小內室裏洗澡。
幫許俏君洗完頭發,許佳兒照舊去水溝裏撈水蟲,許伊兒回房去做盤扣。昨天上午,沒有衣服洗的許伊兒去河邊撈魚,沒有做盤扣,到晚上,魯春嬌一點數,沒有完成定下的任務,罵了許伊兒足足半個時辰,她和許佳兒也被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