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歲末,顧家早早的派了人過來,接顧晞知和許俏君回大宅過年。九個月前,顧家已守滿三年孝,除了服,今年要依習俗擺上百菜宴迎新年。
顧家這三年都在守孝,沒有添丁,而且家中院子也多,這暢和院是空著的,幾天前,顧盧氏打發人打掃了一番。顧晞知和許俏君回大宅,自然還住在暢和院。
顧晞知進屋看著空蕩蕩的多寶格上,冷哼了一聲。雖然家是顧李氏在管,但事是顧盧氏在做,她這是故意怠慢。
“我們就住幾天,別講究那麼多。”許俏君並不在意,這三年,她每月初一十五會來大宅,給顧李氏和顧雲氏請安,和顧盧氏是有接觸。
顧盧氏因盧家的事,對顧晞知懷恨在心,在許俏君麵前說了很多酸話,辦得事也越發的上不了台麵,要不是顧李氏安排人在後麵打圓場,顧家遲早成鶴州城的笑話。
午時,顧晞知和許俏君攜手去了大廳,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已經在偏廳裏,陪著顧李氏說話。顧李氏靠坐在錦墊上,臉上的笑容淡淡的。許俏君一看顧李氏那意興闌珊的樣,就知她在為什麼煩。
顧林氏、顧文氏和顧盧氏先後十月孕滿,生下一個女兒。她和顧劉氏一直都沒懷上,她是刻意避孕,顧劉氏是原因不明。隋姨娘到是生了個兒子,可是一個被家族摒棄的庶子生出來的庶子,顧李氏還真得不稀罕。
又等了一會,顧大老爺帶著顧善平一家三口進來了,顧老太爺死後,被分出大宅的顧大老爺肆無忌憚,就和顧善平住在一起,還把私房給他。
顧李氏已對這個長子,不抱任何希望,隨他怎麼做。顧雲氏在兩個兒子的勸解下,不再在意顧大老爺,她已是老來從子的心態了。
“兒子給母親請安。”顧大老爺行禮道。
顧李氏年紀是大,但這鼻子還很靈,聞到顧大老爺一股子酒味,皺眉道:“老大,你年紀也不小了,該保養些,少喝點酒。”
顧大老爺笑道:“母親,珊姨娘有喜了,我高興,早上就喝了幾杯。母親,您又要添孫子了。”
許俏君這下明白顧善平為什麼大過年的臉色那麼難看了,珊姨娘是顧大老爺半年前納的妾,如今有了身孕,顧大老爺是高興他寶刀未老,顧善平可不高興多一個弟弟來跟他分家產。
顧李氏原本以為他是昨夜宿酒未散,聽到這話,無語到極點,他孫女都快十歲,他這又蹦出個庶出的來,這樣的添丁,她是一點都不高興,她想抱的是曾孫。
顧李氏看著顧大老爺的笑臉,就覺得厭煩,擺擺手,道:“行了,擺飯吧,下午還祭祖。”
正好顧盧氏帶著婢女進來了,請眾人移步去廳裏吃午飯。晚上有年夜飯要吃,中午這一餐,比較簡單。吃過午飯,各自回院子裏沐浴更衣,換上吉服,申時末去祠堂祭祀。
許俏君站在祠堂外,聞著飄來的香火味和紙錢燒出來的煙味,胃一陣的翻騰。顧文氏見她臉色發白,微側著身子,關心地小聲問道:“六弟妹,怎麼了?”
“煙味有點嗆。”許俏君蹙眉道。
顧文氏看著騰起的白煙,讚同地點點頭,“今年的紙錢好像跟往年的不一樣,煙味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