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星寒一回身,聞聲看去,隻見眼前站著一個文質彬彬的人,看樣子像一個書生。野星寒仔細地打量著,穿著的倒是整齊幹淨,隻不過這身上的長衫太過寒酸了一點,一襲青衫,都已經微微發白。
“哦,好,看來我與施主有緣。貧道就起這第一卦。”野星寒回到大石後坐好,輕撚胡須,思索片刻後說道。
之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度陷入了沉默。野星寒沒有說話,是因為他在觀察此人的麵相。他能夠感覺得到,麵前的這個人心中對自己還抱有疑慮,而野星寒接下來說的話要讓這個人心中的那一絲疑慮徹底的打消。
“我觀公子麵相中正,氣運理應不差,隻是命星位偏,隱有孤煞之氣,敢問公子年幼之時,是否體弱多病,時有噩夢擾神?”
那人一聽此言,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可他曾有一瞬目光收緊,雖然表麵上故作鎮定,不過野星寒卻早已把他的表現盡收眼底。
野星寒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了作用,他決定再加一把火。
“貧道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野星寒故作沉吟地說道。
“道長但說無妨。”那人應道。
“額,這個,敢問~公子的雙親是否安好?”野星寒故意地拉了個長音。
那人麵色一震,身子突然前傾,臉上的表情是又驚又喜,忙道:“道長,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也不必如此,這隻是小道而已。”野星寒看著那男子故作高深的說道。
“這位公子,您看貧道此時起卦應該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道長快請。”那男子終於知道對方是為了消除自己的疑心,臉一紅,急忙說道。
野星寒微微一笑,從懷裏摸出三枚銅錢,說道:“不知公子想問什麼?”
“我,我想問,想問一個人的下落,她是我的妻子,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身在何方?”那人的語氣變得焦急。
野星寒怔了一下,因為他從那人的麵相中看出來,應該是已經喪偶。所以他也沒著急,把剛拿起的銅錢有放下了,沉吟道:“公子,我觀你的麵相,夫人應該是不在人世了。”
“什麼!”那人的身形晃了幾晃,好像遭受了極大的打擊,“果真,果真~唉……”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野星寒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一軟,“又是一個可憐之人,罷了,罷了。”
“公子,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說著野星寒又拿起了銅錢。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不過看著那人悲傷的樣子,野星寒還是決定替他占上一卦……
看著散落在桌上的銅錢,野星寒“噝”的一聲吸了口涼氣,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搖搖頭,又掐了掐指,這下眉頭皺得更緊了。
“公子,你先起來吧,尊夫人也許還沒死。”野星寒望著癱坐在地上一臉悲傷的男子,無奈地說道。
那人沉浸在悲傷之中,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陡然驚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衝到石桌之前驚呼道:“沒死,道長,道長,這,這是真的,你沒有誆我吧?”那男子激動地顫抖著。
“從你的麵相來看,的確是喪妻之兆,可卦象顯示你的妻子尚在人世,而且身在何方也無法顯示,這一點很矛盾,貧道也很費解。不知公子能否將在你身上發生的事詳細的說與貧道知曉。”
太陽,高懸天上,耀武揚威。
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子,靜靜地講述著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很平靜,很壓抑。明明很熱的天氣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嗯,原來如此!”野星寒也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等他都講完了,這才開口道:“看來那人也算是救了你們,隻是不知他與尊夫人有何淵源?”
經過那人的講訴,野星寒也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這男子名叫白少卿,不是本地的,是相隔很遠的清水郡的人,是為了帶著自己的妻子溫雲兒看病,才不辭路遠,一路尋醫,最近才到的影陽城,可是他們剛到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夥流寇,二人本以為會命絕於此,可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個突然出現的錦袍客,帶著一條灰色的大狗出現了,殺光了所有的流寇。
正當他們感覺已經得救,想要想錦袍客道謝的時候,這個錦袍客突然想要殺掉他們,可是當他看到溫雲兒的時候卻停手了,他放了白少卿,卻帶走了溫雲兒,臨走時隻留下一句話“跟著我,她未必能活,跟著你,她一定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