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有許多自詡機敏之士於風雨飄搖中遭遇不幸,這往往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左右逢源、圓滑處世,且行為脫俗、鋒芒畢露而招惹嫉妒。如果能學會外圓內方,以柔忍之術做人,想必他們就不會那樣不幸了,而是可以更好地展現才華,為國為民盡心盡力了。
張之洞是一個成熟老到的政治家,他老謀深算,進退有術,處處為自己留下退路。他不結宗派、樹私黨,常常標榜自己“立身立朝之道,無台無閣,無湘無淮,無和無戰”,“既和又不能同,既群又不能黨”。在從政之中,由於政見趨同,很自然的會有至交好友。眾所周知,當初在京縱論時政時,張之洞附著李鴻藻這樣的閣臣,成為清流黨的“牛角”,而且在1876年底至1881年的4年多時間裏,其筆鋒所向、觸角所至,也無可辯駁地顯示他是清流黨的重要成員,但他卻時時處處竭力否認自己是清流黨。
在被人視為“清流黨”的頭麵人物中,張佩綸、陳寶琛等人招怨最多,而張之洞卻遭人攻詰不多,這正是因為他這個“清流黨”重在言事而少言人。張佩綸、陳寶琛,今天彈劾這個,明天彈劾那個,積怨甚多。而張之洞即使對自己的政敵也是虛與委蛇,盡管他縱橫捭闔,但盡量不貿然得罪他人。慈禧重用張之洞,本有分李鴻章之勢的用心,避免李鴻章集大權於一身。張之洞雖然與李鴻章在很多方麵意見不一致,如甲午之戰時,李鴻章主和,張之洞主戰,李鴻章視張之洞為“書生之見”。但張之洞表麵上還是表現出對李鴻章的極大推崇,據說當李鴻章七十壽辰時,張之洞為他做壽文,忙活了兩天三夜,這期間很少睡覺。琉璃廠書肆將這篇壽文以單行本付刻,一時洛陽紙貴,成為李鴻章所收到的壽文中的壓卷之作。張之洞如此處理與李鴻章的關係,顯然包含著深刻的外圓意識。
他的外圓謀略還表現在對光緒帝廢除與否的問題上。戊戌變法之後,張之洞鑒於西太後的威嚴,對廢除光緒皇帝之事一直不表態,總是含糊其辭,既不明說支持,又不明說反對,常常推說這是皇室家事。從他對這件事的態度上,更可看出張之洞的聰明老練、圓滑狡黠。正是因為張之洞做人的成功,他才能在官場上既如魚得水,又出汙泥而不染,既抓住一切機會讓朝廷賞識自己,又運籌帷幄為百姓辦實事,成為名震中外的“聖相”。
柔與忍的做人哲學在張之洞的身上得以充分的體現,其運用之精妙令人讚歎。
第七章 態度低調:事無巨細,勤奮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