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列顛人與日本人所生的孩子,盡管周圍反對不列顛的情緒日益高漲,卡蓮卻很少被其他孩子欺負和捉弄。不過,原因之一,是她不允許別人那樣做,這麼說雖然有點奇怪,可是她雖然是女孩,卻比其他孩子強壯。她會毫不留情地痛打敢說她壞話的人,即使對方是男孩子。她要通過這種方式讓對方明白了自己既是不列顛人,也是日本人。
由於在學校裏成績優異,老師們給她的評價並不壞。
她被迫輾轉各地,是因為大人們的事。承受著難以忍受痛苦的,是母親。無論走到哪裏,總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對這個為不列顛人生下孩子的女人進行非議。由於沒有正式結婚,受到的非議就更強烈了。
可是,卡蓮最討厭的,是她的懦弱。
“我是媽媽的障礙嗎?”
卡蓮曾經當麵同過這樣的問題。那時,母親無力地笑著抱住她,什麼也沒說。這讓卡蓮的心更冷了。為什麼她不清楚地否定呢?為什麼不對我說話?她無法給出否定的回答,是因為心裏麵這樣想嗎?她無法和我說話。是因為這是事實嗎?
如果認為我是障礙的話,一開始就別把我生下來啊!
戰爭結束後,情況更加惡化了。由於沒有不列顛國籍,母親無法進不列顛租界。然而.在日本人的居住區裏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沒有工作,沒有住所.生活費隻能依靠哥哥賺取。母親從來沒有從家裏——或者說,連門都沒有的窩棚——離開過。每天呆在昏暗的小屋內,看著唯一的、不能舍棄的舊柵。
就這樣,最後來到的地方是修坦菲爾德家。當然,卡蓮自己是強烈反對的。
“我絕對不去!”
不列顛人在日本都做了什麼,讓我們的家庭遭到了多大的不幸,你難道忘記了嗎。你不知道接受不列顛人的憐憫和施舍是多麼可恥的事嗎。
而且,能夠正式承認的隻有我一個。哥哥怎麼辦——媽媽怎麼辦?整個家就這樣分崩離析了,這有沒關係嗎?為什麼要接受如此殘忍的事?
“啊,是這樣啊……”
我終於想起來了。
為什麼自己會和哥哥一起參加臣不列顛的抵抗組織呢?因為那個契機。雖然一直都對不列顛懷有反感和憎恨之情,但讓她將這一切附諸實際的契機,卻是那個決定性的瞬間。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家族存在方式是錯誤的!
既然世界、不列顛把這種狀況強行推給我們,我們就不得不毀滅世界。
卡蓮是這樣想的。
想了一會兒,卡蓮長出一口氣,然後拿起看起來像普通手機,實際上具備暗碼通訊功能的通訊機撥通了暗號。
手機另一頭傳來扇要的聲音:“是卡蓮麼?”
“是的!”卡蓮點頭,隨即問道:“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麼回事?團裏怎麼有人敢去租界裏麵鬧事?”
“那個人正好是我。”扇要說道。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是為了調查一種麻藥而去租界的,其最大的特征就是讓人產生回到過去的感覺,具體的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在服用過程中經常有人產生這樣的幻覺,對人體危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