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總督閣下,僅憑您所說的正確道理,是無法讓社會運轉的。”
“……什麼意思?”尤菲不解。
“我們畢竟隻是名譽不列顛人。”
的確,名譽不列顛人擁有在不列顛國內接受正式審判的權利。可是——
坐在法庭上的,是本國出身的不列顛人,坐在檢察官席上的,也是不列顛人,坐在辯護律師席上的,自然還是不列顛人。
這樣的裁決有何意義?有何價值?有何勝算?
這和隻承認不列顛血統的世界有何分別。
“也就是說,那根本行不通。總督閣下,我們名譽不列顛人通過正當的方式勝訴這種事,不論在你們不列顛,還是在11區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能采取這種手段了。三木的言外之意就是這個。至少,在不列顛,世界的法則隻會以不列顛人為中心運轉,隻擁有編號、以及名譽不列顛人這種裝飾性稱呼的人,是不可能觸及這個法則的。他們沒有辦法觸及。這種事,這個年幼的總督似乎並不明白。不過,在這一點上,三木並沒有指責尤菲米婭的意思。
可以說。
這就是所謂的國家。
並不是這個少女個人如何如何的問題。在巨大的社會結構中,一個人的力量是極其微小的。對曾經的日本都產生絕望的三木非常清楚這一點。既然肯聽他說這些,那麼,這個叫尤菲米婭的少女無論是作為總督,還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都不是自己應該憎恨的對象。不過,她的想法什麼也拯救不了,僅此而已。
看來,談話到此為止了——三木閉上眼睛,絕望到幾乎麻木地想到。
島上一片沉寂。
隔著數百米虛空相對的,是不列顛的總督,以及一名被不列顛摧殘、統治的男子,他們站在各自的立場上保持著沉默,雙方的主張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相交。至少,三木光洋這個男子腦中所想的,隻有這個。
在監視小屋外,鳥鳴聲不絕於耳。
一直沉默的三木呼了一口氣,以平靜的語氣,向上空的K你ghtmare發出通信,“在這麼下去也隻是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總督閣下。”
“——請等等。三木先生。”尤菲米婭說道。
“我們的要求不會變。不過,總督閣下您也有自己的立場吧。我先聲明,作為我個人,不管出什麼事,我都不會怨恨總督閣下,反而很感謝您肯抽出時間聽我說話——請做好交易的準備吧。”三木誠懇地說道。
坐在磨rdred手中的尤菲米婭搖了搖頭,“不,三木先生。”
通過K你ghtmare的擴音器傳出的少女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柔弱感,反而增添了幾分凜然的氣息,“話還沒說完。”
這個少女的倔強,讓得葉天都無可奈何,但也正因為她的倔強,才讓她如此迷人。
三木並沒有回答。因為,他認定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