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買下了墓地,但很可惜我不知道程澄的骨灰放在什麼地方,而且我也沒有資格把程澄的骨灰遷到這裏,我就隻能先把買好的墓地地址寄給了羅楚楚。做完這些事,我和墨玉就離開了墓園,打算把剩下的錢捐了。
盡管我心裏真的無法接受這筆錢,但是再填彙款單的時候,還是手有些發抖。我真是舍不得把自己的名字簽上,我皺著眉頭,捏著彙款單低聲說:“這麼一大筆錢,我什麼時候能賺到啊?”
墨玉在一邊看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貪財?”
“我當然貪財了。”我低聲嘀咕著:“隻是這筆錢拿著虧心而已,如果我沒有聽到程澄她們的事,這筆錢我怎麼都會留一半啊,就隻看著這筆錢的數字,我就會覺得開心啊。但……”
但,我邁不過自己心中那道坎兒。
我想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剛剛寫下自己的名字,就聽到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笑著說:“哎呦,這不是曉夢啊?你怎麼在銀行啊?”
那個女人才說完,就看著墨玉驚呼:“哎呦我的天啊,這個小夥子也長得太好看了吧。這不會是曉夢你的男朋友吧?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啊?是大明星吧?看起來就一身貴氣,好有錢的樣子啊。”
墨玉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外貌的驚訝,他看了還在愣神的我一眼,才對那個女人低聲回答:“是的,我是曉夢的男朋友。”
隨後墨玉就不再說話,低頭看向我。對待外人,墨玉都是這樣冷冰冰的,一點都沒有麵對我時那副笑模樣。我也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認出女人的身份來,她就是我繼母的鄰居,平時我都叫她徐姨,不知道她的全名。
可能是因為到了城裏,她剛燙了一個卷發頭型,讓我剛才沒有認出她來。我一認出徐姨,心頭就是一突。這個徐姨和我的繼母關係不錯,經常一起議論別人的是非,也一起說著我的壞話。這個徐姨有時見到我給家裏洗衣服,還經常把她家的髒衣服拿過來,丟給我洗。現在遇到了這位徐姨,相當於見到了我繼母的耳目。
自從我知道繼母為了幾萬塊錢就將我賣給惡鬼為妻,我就在心裏決定和那個家斷絕所有關係,也一點都不想讓繼母他們知道我的近況,不想和這個徐姨做無謂的周旋。我連忙拿起彙款單,站起來拉起墨玉的手就準備走開。
可是徐姨看到我彙款單上填寫的數字,突然大聲的叫了起來:“天啊,曉夢,你的彙款單上怎麼寫著這麼多的錢啊?你怎麼這麼有錢了?”
“這和你沒有關係。”我一句都不想和這個徐姨多說,拉住墨玉的手,就走到櫃台前辦理了彙款手續。
徐姨卻跟著我身後,黏了過來,眼睛放光的盯著我:“你這麼一大筆錢,要寄到哪裏去啊?寄給你爸媽麼?你的爸爸媽媽還真是有福氣啊,竟然有個你這麼會賺錢的女兒啊。跟阿姨說說,你有什麼賺錢的門路?你這樣的都能賺這麼多的錢,還能找到這樣好的男朋友。我家那女兒不是比你好看多了麼?我女兒肯定比你過得還好呢。”
我冷冷瞥了徐姨一眼,沒有說話,轉身拉著墨玉的手離開。我隨後就聽到徐姨就在我身後大聲喊著:“真是的,怎麼那麼沒有禮貌啊,竟然不搭理我?看我告訴你媽媽,讓你媽媽怎麼教訓你!”
我牽著墨玉的手快走了幾步,才長呼出一口氣,停下腳來。我轉頭看向墨玉,低聲問:“我剛才是不是真的沒有禮貌啊?”
墨玉搖了搖頭:“能被你那樣對待的人,肯定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我輕出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其實說起過分的事,她其實沒有做什麼?她就隻是和我繼母一起罵我,然後把她家的衣服丟給我洗,在誇她家女兒的時候順便貶低我一下。沒有打過我,也沒有傷過我。可是我就對她禮貌不起來,我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的繼母,我就想起了小時候,我在冬天裏給她們洗著衣服,她們一邊磕著瓜子兒一邊躲在屋裏罵我笨手笨腳,罵我洗衣服洗的太慢了。”
墨玉到我身邊輕輕的抱住我,我垂下眼簾,回憶著過去的事,啞聲說:“冬天裏水冰的厲害,我的手凍得又紅又腫,那個時候我沒有多想,隻是覺得我多洗一件衣服,我就可以繼續上學,也許還能讓繼母對我好一點,讓她們不要在罵我笨。我那時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多委屈,因為我覺得肯定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她們那樣不喜歡我。直到長大後,我再回憶起當初那個場景,才忍不住掉眼淚,經常躲在被子裏哭。因為在長大之後,我才知道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是她們錯了,這才感覺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