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青龍肆冥的粽子手,我心若刀割般難取舍。
妖王之死,縱得母後臨終諒解,可我始終無法越過心結。
可是仙山雲深處,我恍惚看到青龍肆冥來路奔波,不顧安危千裏跋涉,心係尋我。
若是一筆賬歸一筆。
今日他來尋我,我便助他離開。來日再見,再論妖王之仇。
但,我若站到他左右,自然與眾仙為敵。今後又如何有臉重返雲雪之巔,麵對仙君。
我身子僵在原地。
原來,正與邪,不過一念之間。
我眼睜睜看到青龍肆冥眼神中湧上一層淒然,他的手失望地緩緩落下……
忽然,一陣怪異的狂風,吹迷所有人的眼。
我的後背遭人重重一擊,以致我踉蹌兩步,跌入青龍肆冥的懷中。
來不及看清誰人下手,我虛弱而劇烈咳嗽起來。
可是,在場眾仙都未就此事作聲。連青龍肆冥也沒任何反應,恍惚間,我以為方才是錯覺,可是疼痛如此真實。
青龍肆冥欣喜若狂地摟緊我:“你終是選了我。幸好如此,否則今天我怕是沒力氣戰到最後。你放心,隻要你在我身邊,豁出我性命也會護你不傷分毫。”
白堊冷冷道:“身為仙尊弟子,做出今日此舉!真是我仙界的奇恥大辱!”
“咳咳、我、”
眾目睽睽下,我尚還倚在青龍肆冥懷中。事已至此,容不得我再解釋。可是,究竟是誰有如此修為,能躲過眾人視線,對我下此狠手?我強撐著身子,四處尋望,卻未見人影。
“哥,你還不變回龍身!憑青龍鱗甲防禦!”
千羽魈手一麵回頭督促青龍肆冥,一麵朝著眾仙扔出手中的降魔鏢。隻見中鏢之地,皆炸出響雷,揚起眾仙和塵土。
隻是,這招勢,竟與天機門少主駱歌,如出一轍。
青龍肆冥一把拽住我手腕處的靈玨玉環,口中念咒。隻見靈玨玉環瞬時迸發出金光,將我護在其中。
我曾以為,靈玨玉環是遇到危險,它會自動開啟防禦保護主人。想不到,原來心法催動才能顯出神威。
可是,可是青龍肆冥怎麼比我會使百倍!我正納悶,卻見青龍肆冥仰天一聲長嘯後,幻裂出巨型青龍真身,翻騰於雲山幻海間,引出驚雷陣陣。
青龍肆冥的真身,竟然渾身皆是綠幽幽的龍鱗甲片。與我手腕處的靈玨玉環極為相似,不過色澤略淺些罷了。
群仙齊怒,化成三陣。分圍住我,千羽魈和青龍肆冥。
幸得靈玨玉環被青龍肆冥催出最強防禦之能,讓我得以安然避在金光罩界內。可是,千羽魈的修為雖高於眾仙,卻又並不及青龍肆冥。麵對群敵,漸漸落了下風,也還能勉強撐住片刻。
而青龍肆冥,有堅不可摧的龍鱗護身,眾仙法器輪傷不及其分毫。龍尾肆揮,攪起空中驚雷四炸,以致烏雲密湧,整座昆侖硝煙彌漫。
劍拔弩張,勢均力敵之際,不知群仙中誰喊出一句:“他中過太白老君的封脈仙釘!攻他背脊!”
頓時,千餘件法器齊奔青龍肆冥的真身背脊處,那裏有一片龍鱗甲片缺失的傷口未愈,成了青龍肆冥的致命之門。
青龍肆冥在重重包圍下,魔念陡濃,一怒咆哮,氣壓全場。
眾仙麵目凝重,束手無策。但見雷公騰至雲端,手握鑿雷錘,鑿出閃閃驚雷,一道道劈在青龍肆冥的龍身上。為避免不小心傷及命門,青龍肆冥翻身一躍,環圍住雷公。目怒如火,龍須凜然,嚇得雷公抱著錘具跌回地麵。
我暗自鬆口氣。可是想不到,那群仙家一計不成,又來一計。
“我等玄仙拖住千魈魔!爾等眾仙合力對付女魔頭!”
西王母一施號令,修為高深的仙家便默契布陣圍困住青龍肆冥。撤出眾仙,轉攻千羽魈。一時間場麵局勢扭轉,眾仙鬥誌激昂,連雷公都恢複雄風,抱著錘具,再站雲端鼓雷助陣。
“妹妹!”青龍肆冥方寸大亂,扭頭關心千羽魈那端的局勢。
千羽魈玉麵寒霜渾然無懼:“哥,你來不就是為救她嗎!你帶她先走!留得青山常在!勿忘父母之仇!”
青龍肆冥痛苦長嘯:“妹妹!說好一起手刃仇人!哥哥絕不留你在此!”
這一刻,我的心全然傾向這對魔界兄妹,眼角淚水暗湧,卻隻能眼睜睜旁觀著。
就在戰勢逐步瓦解時,轟天徹地的金雷遍地炸開。在場眾仙皆受其震!
一個男子扔出紅色降魔鏢從天而降:“眾仙真是小家子氣!這等好戲!居然獨享!青龍肆冥!你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