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是開著的,屋子內空曠無比,靠牆壁的地方有兩張椅子,我太婆坐在其中一張上麵,另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老翁,但是由於背光的原因,光線無法照射在那老翁的身上,我隻能看到那老弱的身形,卻看不見臉。
太婆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道大風刮過,門緊緊的閉了起來,我嚇得趕忙跑下了樓,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中去。
兩日之後,十五天天的期限已滿,但我卻仍然沒有找到那個白衣女鬼。
早晨,我所居住的那間屋子,房門被人重重地一腳踹開。衝進來的人是我的大舅韓天,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幾個青年大漢,我手腳被捆綁著,被押到了大院。
我大舅韓天的力氣很大,我的雙手和雙腳都被他用麻繩緊緊的捆綁住了,根本就難以動彈分毫,大院內已經有很多人,我看到這院子的牆邊上,還有一堆柴火。
韓天的麵色微怒,指著我說道:“如今十五天期限已過,你卻還沒能找到那白衣女鬼的下落,便要替我死去的兒子償命。”
牆邊的柴火上,有一個事先擺放好的木架子,他就和他身邊的幾個青年男子,將我捆綁在楠木架上。我母親癲狂了起來,衝到我大舅身邊,喊道:“阿丹還小,韓林的事跟他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你怎麼能在這樣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要將他燒死?”
“他說我兒子是被女鬼殺死,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女鬼的下落,而且當時上山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人,你兒子活的好好的回來了,我兒子卻慘死在山上,你說不是你兒子下的毒手,還會是誰?”大舅韓天振振有詞的說道。
母親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可是你沒有證據,你不能把他燒死,女鬼行蹤飄忽不定,阿丹怎麼可能說找到就找到!”母親想要將我從木架上解綁,但是卻被我大舅攔住了。
“不要啊!”母親大聲的呼喊著,但是也於事無補,大舅的手中拿著一個火把,已經將我腳底下的木柴點燃了,我感受到四麵八方傳來炙熱的溫度,痛苦難當,可是我現在根本就掙紮不了,四肢被緊緊的束縛住了,隻能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這對我而言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折磨。
“村頭不是有個野道人嗎,我們去請教他,說不定能把那害死你兒子的白衣女鬼給抓回來!”母親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
就在這時,我太婆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走到我身邊,拐杖一掃,便將我腳下的柴火給打亂了,火焰四散,但很快就熄滅了。
“太婆,救救阿丹吧,阿丹是無辜的。”我母親跪在他外婆的身邊,聲淚俱下的說道。
太婆麵無改色,道:“走,你們隨我去村頭,找那野道人。”
我雖然沒有被燒死,但也沒有獲得自由,還是被綁在那木架上麵,被人扛著,離開了大宅院。
村頭有一個雲遊道人,就住在一個破廟裏,村民們都稱他為野道人,他剛雲遊到這裏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個乞丐,後來他就在村頭的破廟裏定居,有時候會施展道法,接濟鄉裏,村民們也漸漸見識到這道人的厲害之處,便對他禮敬有加。
“野道人可是有著真道行的高人,待會去了廟裏,你們可不要在癡言妄語,免得激怒了高人。”太婆說完這話,便帶著眾人走進了廟中。
太婆的身份地位,不僅在大宅院中是最尊崇的,就是放眼整個蝶村,太婆也是最有威望的一個人,但是就是太婆,也對這個野道人尊敬的很。
走進了廟中,說是破廟也不為過,廟裏都是稻草,已經斷了香火很多年,年久失修,一麵牆壁上還破了一個洞,寺廟的屋頂也倒塌了一半。其實這個野道人隻有四十多歲,此刻他正坐在廟裏的蒲團上,雙目緊閉,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冥想當中。
太婆對我大舅使了個眼色,我大舅心領神會,上前恭敬的喊道:“前輩!”野道人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大舅如實說道:“前輩,我兒子在山上慘死,不知是什麼東西所為,懇請前輩幫我找出殺害我兒子的凶手。”
“死了嗎?”野道人雲淡風輕地問道。
韓天嗯了一聲,野道人又道:“把他的屍體抬過來吧。”其實這個村子裏的規矩很奇怪,人死後,要在家中擺十五天才會入土下葬,今天本來是我表哥韓林下葬的日子,但卻因為他們要處決我而耽擱了,所以表哥到現在都沒有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