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搖著頭不相信她的話,如果是這樣,那唯一的一絲希望也沒有了,當希望破滅後,全剩下了絕望,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樣去麵對接下來的事,而麗姐又該怎樣麵對。
“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嗬嗬……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搖著頭,心裏已經冷了,幾乎已經絕望到了極點。
她苦澀的笑了一下,隻是悲傷的流著眼淚,雙眼已經哭的紅腫,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神情憔悴極了。
兩個人這樣緊緊拉著手,一直哭到了深夜,護士進來查房,說:“夜深了,趕緊休息吧,讓病人好好休息,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才給麗姐拉上攤子蓋好,吩咐她趕緊睡覺。傷心絕望的氣氛下,她根本不可能睡著,但還是閉上了淚汪汪的眼睛,兩行淚又從眼角擠出來,順著鬢角流進了發根裏。
關了病房燈,我靜靜的坐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看著黑暗中她慘淡的容顏,悲痛無助,甚至還不敢相信這一切就是真的,仿佛是幻覺一樣讓人感覺有點虛幻。
如果她真的是抱養的了,難道命運要把我們推向絕望的邊緣嗎?上一次讓她離開我一年,已經開了那麼大一個玩笑了,難道還要再開出更大的玩笑來折磨我嗎?
想到這一切,看著床上如同凋零的花朵一樣慘淡的她,我的心一陣一陣劇烈的抽痛,有千刀萬剮的感覺。
黑暗裏,回想著從前和她在一起時那些快樂的時光,那些經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彙集成一條歲月的畫卷,像黑白影片一樣緩緩的放過,不知道何時突然這個還在繼續上演的電影就會突然結束,出現一片空白。我很害怕看到後麵的結局,不知道萬一沒了她,我以後的路該如何去走,想到這些,心痛的要死,流了一夜的眼淚。
……
次日麗姐爸媽帶著小寶來醫院,小寶跑過來在病床邊陪麗姐,我將麗姐爸爸叫到了走廊裏。
心情沉重,忐忑不安地問他:“叔叔,能不能早點給麗姐做骨髓移植手術?現在隻有你和阿姨才可以救她,這樣拖下去很不好。”
我希望能聽到一個讓我欣慰的答複,可是他黯然無助的神情讓我恐慌了,他垂下臉,沉沉的歎氣說:“小孫,不瞞你說,媛媛是……是我們抱來的……當年下鄉插隊回城裏的途中,在插隊的村口路邊,一個小女孩裹在繈褓裏,下著很大的雪,我和你阿姨看她那麼小,很可憐,於是就抱回了城裏……我們也再沒有要過孩子……哎……”
我徹底絕望了,天昏地暗,腦子裏嗡嗡作響,麗姐該怎麼辦?沒有直係親屬,誰才能拯救我最深愛的女人啊?
我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瑟瑟發抖,雙腿好像不聽使喚一樣,頹然的差點癱坐在地上,還是麗姐爸爸扶住了我,憂慮地說:“小孫……我們也沒辦法……媛媛命太苦了……哎……”
我已經欲哭無淚了,眼眸裏看出去,這個世界變成灰暗的顏色,好像置身洪荒之中一樣,看不到邊際,沒有一點看到曙光的希望了。無助和絕望交加於心,一顆本就破碎不堪的心此刻已經被現實揉成了碎塊,痛的每寸皮膚都在皮肉顫動……
“叔叔……那……那在哪裏可以找到麗姐的親屬?”
我還寄希望於能找到麗姐的親生父母或者是直係親屬。
“已經過去了三十七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哎……”
麗姐爸爸沉沉的歎氣,看來不報什麼希望了,三十七年了,中國社會的發展速度日新月異,當年的村子恐怕也早已經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