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的日子,很漫長,漫長到似乎一生就是這般度過。洛華淵沒有再去見過琉璃,琉璃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那般安靜,這讓很多人都遺忘了,卻還是有人沒有遺忘。
“琉璃。”夜冥站在牢外,雙手背在身後。那個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如今狼狽的待在這個她不應該待的地方。夜冥很心疼。
“師兄。”琉璃居然還笑得出來,那般淡淡淺淺的笑容,似是可以撫平一切傷痕。
“琉璃,還好嗎?”夜冥走進了幾步,他沒有洛華淵的能力,能夠打開鎖,隻能隔著柵欄,看著琉璃。
琉璃走了幾步,走到柵欄旁,說道:“我很好,其實,這裏很安靜,不是嗎?”琉璃還在安慰著夜冥。
“還有心情開玩笑啊。”夜冥也笑了,“你和曼錦是什麼關係?”不是問為什麼見麵?夜冥抓住了關鍵,琉璃絕不會隨便見一個人,除非有一定的關係。
琉璃苦笑,還是回答,“她是我母親。”
夜冥皺眉了,“怎麼會這樣?”
琉璃微微靠在柵欄上,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問過師父,師父隻說,當年見到我時,我身邊確實沒有任何人,卻也不能確定我是孤兒。”頓了頓,琉璃接著說:“而她告訴在我出生之時,用魔界秘術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記,她給我看了。”
夜冥聽完沒有說話,久久才開口,“師父知道嗎?”
琉璃點點頭,“知道。”
“琉璃,乖乖待在這裏,我會救你出去的。”即使琉璃是曼錦之女又如何?她始終是自己的師妹。
是否坐上高位,就必須踏著鮮血和白骨鋪就的路?是否就必須以犧牲別人為代價?是否就一定要傷人?
凰嫣在夜冥身上放了回光鏡,那是鳳凰族的寶物,一共兩麵。使用時,將其中一麵放在一人身上,那麼,別人可以通過另一麵看到發生的事。
凰嫣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看到這樣的場麵,琉璃平靜的聲音傳入耳中,卻是那般讓人震驚,難怪曼錦會去見她,難怪。。。
此時的凰嫣隻想到要向琉璃報仇,將她拉下高位。
淩霄殿裏,眾仙聽著那平淡無奇的對話,卻是沒有一人敢說話。華淵君上的弟子居然是魔界公主曼錦的女兒,這是該怎麼樣的驚人?而且,華淵君上知道卻還在隱瞞。
“來人,去將華淵君上請來。”天帝的這個請字,帶著無限的諷刺,“派重兵圍住天牢,決不能讓洛琉璃出來。”
誅仙台上,眾仙都在,天帝站在最前方。
誅仙台,誅心,誅身,魂飛魄散,任誰都不能幸免。
誅仙台,四周霧氣彌漫,空氣中傳來若有似無淒厲的喊聲,讓人毛骨悚然。
洛華淵依舊是一身青衣,烏發用玉冠束起,眉目俊朗,淡然的氣質,依舊是仙界第一人。
“華淵君上,你可知錯?”天帝上前一步,朗聲問道。
“不知天帝說的是什麼?”洛華淵開口詢問。
“洛琉璃是曼錦之女,你是知道的,為何不說?你縱容魔界之人留在仙界,早已鑄成大錯,你不知嗎?”天帝再次問道。
原來是這個,洛華淵垂下眼瞼,確實,這件事終究會被人知道,“臣願一人承擔。”洛華淵沒有為琉璃求情,如今提出來,天帝隻會更加不放過琉璃。
“華淵君上應該知道懲罰吧,誅仙台,七七四十九天天罰。”天帝一指不遠處的誅仙台。
“臣知道。”洛華淵緩緩走上去,席地坐下。自空中劈下無數道雷,每一道都劈在洛華淵身上。天罰,就是誅仙台上的雷劫。隻是這雷劫不同於以往的,每一道足以消耗萬年的法力。尋常的仙人,在上麵,最多撐過六天。
無數道雷劈下,洛華淵依舊麵色平靜,仿佛落在他身上的不過是掉落的花瓣。
天牢裏,琉璃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動用心神,看到了天牢外的守衛,很多,是從未出現的守衛,每個人的法力不在自己之下,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何突然多了這麼多人?
天牢中,琉璃居然見到了凰嫣,一身金色的長裙,裙身繡著鳳凰,珠翠滿頭,隻是帶著麵紗,遮住那毀掉的容顏。
“洛琉璃。”凰嫣不客氣的開口,“你在這裏倒是很鎮定嘛,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少人在為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