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宋翎候在病房門口,回想起白天千鈞一發之際,自己被印宿白推開躲過了一險。卻忽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殺人凶手?”
抬起頭一看,劍眉星目,狹長幽深,時而柔和時而淩冽像是在對人訴說著什麼情話一般,細挺的鼻梁,膚色偏白,嘴唇卻是橙色一點紅。
按理說這樣的臉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女人,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許是他周身的痞氣,柔和了他的美貌。
“你怎麼在這裏?”印宿白沒好氣地說著,雙手抱胸趾高氣揚,居高而視,“是良心發現了向我來道歉了?”
怎麼回事?他明明......宋翎一愣,下意識地往房門緊閉的病房看了一眼,細眉輕挑,有些摸不準他的脾性。
忽然發現自己視野開闊了不少,摸上左眼,這才察覺到眼罩不知在什麼時候掉了。宋翎捂著左眼,抬頭看向印宿白。
右眼裏無一物,放下手,印宿白的身影才出現。
宋翎從座椅上站起來,衝著空氣說道,“跟我來。”
印宿白不明所以,跟在宋翎身後喋喋不休,“你決定去自首了嗎?”
忽的沒了聲音,宋翎耳根子才清淨下來。
在他們麵前的是重症加護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雙眼緊閉,嘴裏還插著管子,腦袋上還纏著一層一層的紗布,而床邊是各式各樣的儀器。
男人的臉他們倆都認識。
幾秒鍾後,醫院裏爆出了刺耳的叫聲,當然這叫聲隻有宋翎和發出怪叫的本人才聽得到。
看著床上的自己,印宿白已經瘋了,他趴在玻璃上,整個臉都快要貼到門上,他實在不敢相信,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識的男人就是他本人。
他歇斯底裏地看著裏麵,“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嘴裏不停重複這四個字。
這時候,裏麵的醫生推門走出來看到了宋翎,摘下消毒口罩,遺憾地搖了搖腦袋,衝著宋翎說道,“手術很成功,按理說早該醒了,可到現在也沒醒過來,我想還是應該通知他的家人,明天再沒醒,就隻能看奇跡了。”
聽到醫生的話,印宿白目瞪口呆,想要抓住醫生的肩膀盤問,卻發現他的手穿透了醫生的肩。
再多的話也敵不過親眼所見的絕望,他被這一幕嚇傻了,精神處於崩潰邊緣,隨時都會失控。
這是怎麼回事?醫生看不見他,他也碰不到醫生,隻有這個女人能看到他!
宋翎從來都不是個善人,哪怕她已經完全明白了醫生所說的意思,但依舊覺得這把火還不夠旺,還不夠逼瘋印宿白,她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明天再不醒來,就成了植物人了。”醫生歎了口氣,似乎是對長的這麼好看的人成了植物人略表遺憾。
印宿白坐在病房門口的排椅上,將腦袋埋在掌心,失魂落魄,宋翎跟著坐在他身邊。
許久後,印宿白嘴唇輕啟,頭卻依舊抵在腿間,“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印宿白忽的抬起頭,怒視著宋翎,都是這個女人,遇上她準沒有好事,第一次進了局子過了三天,第二次成了這模樣。
宋翎直接無視著他眼裏的怒火,“確實不知道。”
“都到這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別人都看不見我,隻有你能看到我,你說不知道誰信?”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人確實還活著,但魂魄卻遊離在外。我沒騙你,我真不知道。”或許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奇怪的事,宋翎一次性說了很長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