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該結束的夜晚因為兩人微妙的轉變而成了意猶未盡。
薛浮竹說他酒喝得有些多,頭暈乎乎的,先回酒店去休息了。陳一素也不攔他,江水泉則是樂得見他離開。雖然他確定了薛浮竹和陳一素之間沒什麼特別的關係,之前自己確實是有些多心。但江水泉本能地感覺到這個相貌不算出眾的男人是極優秀的,他身上有一種自己說不出來的氣質,顯示出自己和他的強烈差距。也許這個薛浮竹是地位高過地主的人。江水泉這樣想到。
自己的女友和這麼一個比自己優秀上很多的男人交好,江水泉並不寬闊的胸襟覺得很不舒服,卻又不能表露出來,確實他們自己沒什麼特別的關係。所以江水泉極即使解開了之前心中的誤會,卻還是不喜歡和薛浮竹交往,在他想來。這個明顯操著極有北方特色口音普通話的男子雖是優秀,卻也不會和自己的事業產生過多的交集。
所以堅信對每一個上位者都應友善而不卑微的江水泉,對於薛浮竹這個自己已經發覺了很優秀的男人極其冷淡。
江水泉的胸中的那點小氣自然是瞞不過薛浮竹的,陳一素或許也看了出來。薛浮竹自然不想留下來鬧得大家不愉快,他的腦袋也確實有點暈,所以必須得回去休息了。他平日裏酒量都是很小的,因為他的身份使他必須時刻保持高度清醒的頭腦,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隻在一些特別的日子,特別的場合,他才會放縱自己。他不明白,剛才醉得不省人事的江水泉,怎麼此刻精神抖擻,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她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最後告訴自己:這就是高手的本領。然後倒在奔馳的後座上沉沉睡去。
外形極度拉風的GTR離開了這條沿江的公路,燈火輝煌的深甽市區就在眼前,陳一素卻是在快進城的時候一個轉彎,繼續在郊外的水泥路上遊蕩。
江水泉看了看就在車窗邊上的市區,有點擔憂地說:“還不回去麼。外麵挺危險的。”
其實坐在車上的江水泉也有點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對認識並不久的陳一素產生了這麼深重的感情,外貌,氣質,或是緣分?更想不通為什麼陳一素這天仙,準確說是狐狸精般的女子,會看上自己這個剛進城市的普通小夥?雖然現在自己也是地位不低的黑道大哥,但讀過一段時間書的江水泉卻是知道,黑道再大,終究隻是在國家安全單位的縫隙和汙穢裏尋得生存的夾縫,隻是表麵上看來確實是風光無限。但自己這些黑道上的人物,再大,在陳一素這種在政界有不俗勢力連自己的殺人案都可以擺平的人眼裏,也隻算不入流。所以在陳一素麵前,江水泉不會因為自己的上位而感覺到驕傲。
最後懵懂的江水泉隻得給自己說,這就是愛情。就像現在,看著沒有進城的汽車,自己首先擔心的是廣川會有沒有安排其他的殺手,如果有,會不會把陳一素牽連進去。所以擔憂地發問。
陳一素笑笑:“有你南方第一高手在,連子彈都能躲得人,還保護不了我這些弱女子。再說了,廣川會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我的。在我眼裏,他們算什麼東西。”
“那我在你眼裏豈不是連東西都算了。”
“那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你要真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誰叫你這麼傻呢。”
汽車上一條沒了路燈上坡路,仔細分辨,江水泉發現這是條上山的路。曾經聽說大城市的女孩特別開放,小小年紀還沒結婚就開始做那些事情。在深夜的公園山上,經常有些年輕的男女在做那個調調。
難道陳一素要帶自己上山,然後……
是不是太快了點。江水泉偷偷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陳一素,瞄著她吹彈可破的臉蛋,凹凸有致的身材。告訴自己:“不快,不快,一點也不快。”
正看著陳一素的身體浮想聯翩的江水泉忽是發現陳一素斜瞟了自己一眼,尷尬不已,連忙掩飾性地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呢。”
陳一素媚笑著說:“我今天心情很好,想去玩點刺激的,你敢不敢來。”
江水泉一聽,笑得燦爛無比:“正好,正好,我也想玩點刺激的。”說完,江水泉便又進入了自己的夢幻世界裏,但沒有再去看陳一素,而是假裝很專心地看著前麵的路麵。仔細巧來會發現,他臉上是若有若無的傻笑。
極強烈的馬達轟呤聲從遠處傳來,快速地接近,江水泉原本懶洋洋臥坐著的身體一彈而起,從車扶手旁邊抽出一把匕首,躬身凝神,仿佛一頭既然出擊的惡狼。
陳一素往右打了半轉方向盤,車子沿著路邊不急不緩地行駛。同時伸出右手,親昵地撫摸著江水泉弓起背部,說:“別擔心,隻是一些賽車手。”
閃亮的車燈在山路上方亮起,馬達聲弱了許多,上麵的車子緩緩降速,往GTR這邊靠了過來。江水泉雖是聽了陳一素的話,又靠在了座位上,手確實悄悄地伸向了扶手下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著靠近的銀白色跑車。
這是輛外觀相當純正的軟頂敞篷版奔馳SL63,沒有經過任何改裝。但它剛才急速行駛中那傳出百米遠的馬達聲暴露了它的內髒定是被做過大手術。它不再是外觀優雅,性能普通卻價格昂貴的花瓶式跑車SL63,而是批上美人皮的怪獸,隻有在奔跑的時候,才顯現出怪獸的敏捷與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