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甚是吃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斯淩諾舉著自己手中的海螺燈,旁邊的黎肆這個時候,扶著她的肩膀,說道:“我們往前走走看吧,這是前人修築的,總能走得出去。”
斯淩諾心中動了一下,他的手上的溫度,對於她來說已經很高了。這感覺她從未有過。她是來自深海的汐人族,天生就是冷血動物。
此刻,她還是點點頭。兩人就這樣肩並肩著往前走著,又過了幾個不小的下坡,暗道內的牆壁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而斯淩諾的手中,還緊緊地拿著失光的夜明珠。也有有可能不是夜明珠,但是在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前,她還沒打算扔掉。
走的時間久了,腳底也會打滑一下。黎肆就那樣扶著她,偶爾幫她一下。兩人之間變得有些微妙。
不過黎肆的肩膀已經很累了,但還是沒有把手從她的肩膀上拿開。
這個時候,兩人都到一處巨石的麵前。這巨大的石塊,上麵的苔蘚像是裂開了一般,上麵的裂縫也像是不久前才開的。
斯淩諾摸著石塊,奇怪的問道:“怎麼會這樣?我們被擋住了。”說著,便拿手中的夜明珠砸了砸麵前的巨石。
“當當——”清脆的聲音,一聲聲在暗道中回蕩著。巨石的左右,都已經將路封閉的很嚴密了,高度也直頂著暗道的頂部。
斯淩諾將海螺燈照的高高的。這石頭不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看到上麵的縫隙,她才大吃一驚:“快看!上麵有裂縫!”
黎肆鬆開她的肩膀,自己的右臂幾乎抽筋了。但是他還是一句話都沒說結過她手中的海螺燈,高高的舉著。
兩人驚恐的對視了一眼。很明顯,這裏,就是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隻不過,石頭的另一側,是他們被封了路的後方,而現在變作了前方。
“這……這怎麼可能?”斯淩諾拍了拍腦袋,細細回想著剛才走過的所有的路,“路上也沒有看到岔口啊,一直不都是這一條路的嗎?”
黎肆也無奈的點了點頭:“看樣子,是這樣的。”說著,他就坐在了地上。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很累了,現在又迷路,真的是波折,心中也非常的累。
斯淩諾也筋疲力盡的坐在了地上,將海螺燈仍在一邊,借著它微微的亮光,看著用頭靠著牆壁,閉著眼睛的黎肆。
“現在怎麼辦?”她問道。黎肆歎了口氣:“聽天由命吧,先好好休息休息再說。”
他本以為斯淩諾又要大發雷霆,但是這次他估計錯誤了。斯淩諾也靠著牆壁:“也好,累死我了。”
過了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海螺燈還在兩人中間不遠的地方安靜的亮著。黎肆忽然問道:“你說,我們要是死在了這裏,會怎麼樣?”
斯淩諾笑道:“死就死唄,人總要死的。雖然我是類人族,但是,沒有一種生物是可以長命百歲的,修煉九大境界力量,不就是為了長生嗎?何必苦苦追尋呢。”
“你倒是豁達。”黎肆歎了口氣,“但是太多的人都恐懼死亡,因為不知道另一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存在,自己有多痛苦,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你說,人為什麼會恐懼死亡呢?”
斯淩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害怕結束。結束就意味著灰飛煙滅,一無所有。死就意味著不能再愛,再恨。因為愛和恨都令人難以釋懷,所以才會害怕死亡。不害怕死的人,是很少的。”
“唉……”黎肆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們能談論這個,至少是不怕的吧。”
但是,斯淩諾又搖搖頭:“不。我很害怕。”黎肆轉頭看去,隻見青色的光芒打在她的臉上。
她繼續輕輕地說道:“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完。父親的使命,以及整個種族的命運。之前的百年之間,對於海獸族,汐人族經曆了太多的磨難,也忍受了無盡的屈辱。這些一個都不能忍了,都需要在未來的一個時間點爆發。”
黎肆慢慢的坐了起來,注意聽她說的話。她還是那樣娓娓道來。這樣的事情,能用這樣的口氣說,不是心不在焉,就是隱藏的很深很深,不輕易表露。
“我已經深深地恨過,還沒有深深地愛過,所以,我還不能死!”說完,雙眼就看著黎肆。黎肆的目光也迎了上去。她的眼睛更像是寶石,仿佛能看得透她晶瑩的內心。
這個時候,黎肆就已經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