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白不由得心底暗暗一驚,毫無疑問,楚嘯天絕對達到了‘煉勁入髓’的境界。
楚嘯天瞪了楚少海一眼,回過頭,目光頓時溫和了起來,他大有深意般的望了楚暮白一眼,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卻什麼也沒說,拍了拍楚暮白的肩膀,道:
“不錯,進去吧。”
楚暮白幹笑了兩聲,頭皮稍稍一麻。
方才交手時,楚暮白被迫使出‘神來一指’,這一手或許能瞞過楚少海,但以楚嘯天老辣的眼睛,怎麼可能逃脫的了,但所幸的是,楚嘯天也不曾多問。
楚暮白暗暗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走吧。”
楚兮兒攙著楚暮白走進族長府。
族長府內的裝飾極為的簡約,基本沒有任何奢侈的物品,簡單明了,也沒有一名仆人服侍,楚暮白知道,楚嘯天不是簡樸,而是信不過家族之人。
一想到家族的幾位叛徒,楚暮白的心底就是一聲無言的輕歎。
穿過大廳,走進一間敞亮的內室,楚兮兒扶著楚暮白坐到了床榻上,楚暮白稍一正身,傷勢牽動,再次輕‘嘶’了一聲,齒縫中直抽涼氣。
“別說話,放鬆。”
楚嘯天盤腿坐在楚暮白對麵,不待楚暮白反應過來,雙手一掐,一指點在了楚暮白額頭上。
“爺……”
隨著楚嘯天一指,一絲清涼的‘髓氣’順著楚暮白的額頭湧進身體,沿著經脈緩緩的流動著,‘髓氣’所到之處,四肢百骸間一陣酥酥麻麻,肌體間的傷勢逐漸的愈合。
楚暮白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聲。
楚兮兒一臉緊張的看著楚嘯天,楚嘯天蒼老的臉色逐漸的變得晦暗,氣息不斷的萎靡了下去,仿佛遭到了極大的消耗。
‘髓氣’,武道六境中,‘三境煉髓’滋養出的本命髓氣,輕易妄動不得。
楚嘯天以‘髓氣’滋養楚暮白身體,本身就是消耗極大的事,沒有三五天的修煉,根本補不回來。
楚嘯天一指點在楚暮白額頭,楚暮白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楚嘯天以‘髓氣’替他療傷,楚嘯天這一指,足足有半刻鍾,才緩緩的斂氣,收了回去。
楚暮白一恢複身體的控製權,張口吐出一口濁氣,慌忙睜開眼,望向楚嘯天。
“爺爺!”
“沒事。”楚嘯天擺了擺手道,“休息兩天就好了。”
楚嘯天雖然這麼說著,臉色卻分明難掩神色間深深的疲倦之意,楚暮白稍稍動了動身體,竟是發覺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心底頓時生出無限的感激之情。
楚嘯天輕咳了一聲,隨手斟了三杯茶,歎息道:“楚暮白,楚少琦的事……唉,希望你能理解。”
楚暮白默然無語,緩緩的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
經曆過前一世的楚暮白,很清楚楚嘯天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外有幾大家族虎視眈眈,內有不安勢力蠢蠢欲動,這個節骨眼上,實是不宜再激化與五大長老之一的矛盾。
楚嘯天顧大局之舉,也是無可奈何。
楚嘯天從一旁取出一個禮盒,“哢嚓”一聲打開,一株血色的人參靜靜的躺在其中,楚嘯天將其稍稍往前一推,道:
“四長老代其孫賠禮道歉,這是他送的禮物,三月禁足……我也隻能做這麼多了。”
楚暮白定眼一看,竟然是‘朱血參’。
四長老果然財大氣粗,一株‘朱血參’,在‘仙齋閣’至少能賣出十萬以上,四長老以此做賠禮,這手筆當真是不小。
楚暮白搖了搖頭,反手推了回去,道:“爺爺,我身子骨弱,用不起這個,還是您拿它去熬熬身子,對了,這趟來我是有件事想問一下。”
楚暮白搓了搓手道:
“您當年撿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枚玉佩?”
楚暮白一句話一出,分明看到楚嘯天神色一愣,端起茶杯的手竟是生生的僵在了半空。
楚嘯天神色一陣尷尬,訕笑道:“你、……你是聽誰說的?”
果然有!
一聽這話,楚暮白眸子為之一亮,楚暮白迫不及待的湊上前,連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迫切道:“爺爺,那玉佩在哪裏?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
楚嘯天神色尷尬無比,支支吾吾了足足有半分鍾,才捏了捏拳頭,含糊不清道:
“玉佩、玉佩……不在我這兒。。”
“哈?”楚暮白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頓時傻眼道:“什麼意思?”
楚嘯天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神色中的尷尬程度,楚暮白幾乎是第一次見到,楚暮白敏銳的發現了楚嘯天的不對勁,臉色一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