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儀是唐朝中後期的著名大將,平安史之亂,合回紇,破吐蕃,平叛亂,對唐玄宗、肅宗、代宗三朝都是有大功的,官至太尉、中書令、汾陽王,號“尚父”,地位及其尊貴。但郭子儀行伍出身,為人豁達,不拘小節,從不計較名位這些虛幻的東西。
郭曖是郭子儀的第六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娶了唐代宗的第四女升平公主。小夫妻十分恩愛,但也家庭瑣事太多,倆人都是年少氣盛,難免發生口角。“打金枝”是豫劇中的著名劇目,流傳甚廣,隻要常聽豫劇的,都知道這出戲。當然戲劇情節為了突出矛盾衝突,增強娛樂性,對曆史事實有一定的誇張,但所表現的基本主題還是有曆史依據的。
有一次,郭曖與升平公主鬧矛盾,大聲爭吵,郭曖罵公主:“你別仗著你父親是天子,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父親是不想做天子才讓給你父親的。”公主聽了,覺得特別委屈,就哭著跑回宮裏向父皇奏明。代宗聽完,語重心長的對女兒說:“其實他說的有道理,的確是郭公不想做天子,如果他不嫌棄這個位子,這江山社稷應該是他家所有的。”說著就留下了眼淚,然後命令女兒趕緊回去,向郭曖道歉,兩人重歸於好。
郭子儀知道這件事以後,立即綁了兒子郭曖,親自到朝堂上來謝罪。代宗滿臉笑容地安慰他說:“常言道‘不癡不聾,不作阿家阿翁。’小兒女子閨諱之言,咱們用得著聽嗎?”但郭子儀還是覺得兒子竟然口出狂言,太不應該了,堅持打了他幾十大板。
代宗用一句諺語就點破了做家長的原則,把應該限定在家庭範圍的事情化解了,倘若遇到心胸狹隘的,愛較真的皇帝,非要把郭曖按“犯上”、“蔑君”之罪論處,恐怕他們也是沒話說的,隻是風雨飄搖中的大唐江山該往何處去就值得人好好思量了。
修身點撥
“不癡不聾,不作阿家阿翁。”裝聾扮癡,糊塗過去,這是處理家事的好辦法。皇帝也有家,難就難在很多做皇帝以家為天下,分不清什麼是閨帷之中的口角小事,動輒運用生殺大權,有的可以糊塗過去的偏要認真起來,造成多少遺憾。
可佩的是代宗能夠把別人的犯上之言化解在閨帷之內,沒有擴大化,反而用這個教育自己的金枝玉葉不可傲氣霸道,知道這天下江山並非來得理所當然,真可謂明智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