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瑾似是沒有想道雲舒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要是雲舒知道那人已命不久矣,這麼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雲舒怎麼會知道那人身中劇毒的?
他看著雲舒已經認命的臉,知道又如何?連心蠱如此的霸道,想逆轉妖力爆體而亡,她是沒有體力達到那個臨界點的!
徐懷瑾放緩了神色,正想說話。
陣法卻又突兀的震動了一下,徐懷瑾看著水下的那片影子,目露凶光:“我本顧念同胞之宜,想饒他一命!可是他偏不知死活!雲舒,你等我料理了這賤奴,咱們再慢慢的聊!”
雲舒一怔,同胞?來不及細思這倆字,雲舒腦子裏瞬間就有了一個新計劃。
如此性命攸關之間,不想走,想救自己出去,他——為了什麼?
不如……
“等下!”雲舒那死寂的眼眸裏透出一絲絲的怨恨和嗜血,看向徐懷瑾時卻含著希望和懇切。“我可以親手殺了他嗎?嗬~,我本一時不忍,但他如此尋死,不若滿足一下我的心願吧!他殺我親弟,還在我危難之時害我!這個仇——不得不報!他必須死,我要親手殺了他以慰吾弟!”
徐懷瑾探究的看了雲舒一會兒,定定的道了個好字!轉身一掠,就不見了身影。
落水河中翻江倒海,如猛龍過江。落水河上的陣紋四蕩,流光溢彩。
他難道還想把她帶出去嗎?嗬~就他那兩下子。妖聖雲舒把救她的仇人鄙視了一番。
然後放空了自己的心,閉上眼,和這個世界話別。
也,靜待著與那人的最後一次相見。
誤他、傷他、恨他、怨他,折磨他,卻唯獨不願殺他。不過是不願信,殺雲狂的那人會是他罷了,年少時的心動那般的輕靈,卻早已刻在心上。
可惜這千年來的宿怨,終是把那時的美好消磨了,即便是知道了他不是凶手,又如何能在回得去呢?
動心又如何……
“嘭啪”突兀的重物落地聲響起,還夾帶著水嘖聲。
雲舒掙眼,便看見麵前的法陣上躺了一條可憐惜惜的鯉魚,大張著嘴,肚腹上上下下的起伏著。身上一大半的鱗片已經消失不見,兩邊的魚鰭也殘破不堪。雲舒的心狠狠的縮了下,若不是知道那人的原身是錦鯉,怕是她都不敢認的。
——江漓!
罷了,終是我雲舒欠你的……
心中已有決斷,雲舒閉了閉眼,再睜眼,她全身妖力運轉、氣勢迸發,似是恨到極致,憤怒到極致。
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感受著雲舒磅礴的妖力,徐懷瑾忍不住心悸,這般強大的力量不愧是妖聖!
“嗬~!你也有這天嗎?今天,我就要送你去你早該去歸宿!記得向閻王好好的懺悔懺悔!”說著雲舒便抬起那雙已恢複清涼的眸子,帶著征詢的看向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濕,似是不曾離開過的徐懷瑾。
徐懷瑾眸光微微一閃,便宛如毒蛇般纏上了地上那個已經恢複人形的男人,“我怕這畜生會傷你!不如,讓我代你取了他的性命如何?”
徐懷瑾害怕了。
他不敢讓他們相見,他害怕江漓會告訴雲舒那件事,他害怕雲舒會猜到他曾經做過的一切。不,或許,他害怕的是雲舒知道後會不惜一切的反抗!他不能容許雲舒有一絲絲的意外!他要成神,他不要自己總是這麼一副不人不妖的樣子!
他要成神,他要強大,誰都不能阻止!誰——都不能!
徐懷瑾又隱晦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殺意頓起。想來他已經知道了雲舒必死,以他對雲舒情根深種的,難保他不會出賣自己。靠那點血脈親情,不如一勞永逸的讓他閉嘴,也省的他毒發後痛苦的死去。
想到這,徐懷瑾五指成抓,就要取江漓性命。
心虛?徐懷瑾在心虛什麼?他對江漓怎會生出如此大的殺意?有什麼東西在雲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惜雲舒並沒有抓住!徐懷瑾也沒有給她深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