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番,可是有事?”沈渙梔笑著,一對美眸明豔。沈莫雲拱手苦笑:“小人實屬無事不登三寶殿。”一頓,沈莫雲接著道:“乾國使臣近日一直留朝,巋然不動,沈明大人很是擔憂。”“照理,封後大典過後三天,也就是今日,便該回了。”“不錯。奈何乾國使臣借口為兩朝和睦建功立德,一直耗著不肯收拾行囊,整日與淩天臣子談天說地。回國之日隻好一拖再拖。”“王那裏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沈渙梔憂慮道。“是。”沈莫雲輕微歎口氣,道:“沈明大人覺得蹊蹺,便暗中派人監管著鴻臚寺,終於,截到了使臣張懷慶與朝臣萬機令的書信。”
目光緊緊鎖住了窗外,沈渙梔苦思,道:“萬機令,本宮沒記錯的話,是朝中一黨。”沈莫雲首肯道:“娘娘眼睛明亮。何止是結黨營私,他正是黨首。這萬機令曾帶頭彈劾過沈鈴清大人。”
原來如此……沈渙梔微微勾唇。
“信的內容你看了嗎?”沈莫雲道:“是。不過是些家長裏短的小事兒。”沈渙梔眉間微凝:“叫沈明大哥找個人,仿了筆跡,打到王那兒去,揪著這事兒不放,趁機拿掉那個萬機令。”沈莫雲心口微忖:“這,能行嗎?”沈渙梔冷笑:“有何不可?事在人為。此時不動他,要待何時?”“隻怕他黨羽眾多,不是一封書信可以動搖的。”
唇角微微抿,沈渙梔道:“那便擱一擱,厚積薄發才好。”突然笑聲嬌媚,沈渙梔道:“如此,倒湊了巧。本宮正有事拜托沈明大哥,本宮懷疑,當今的皇後不是乾國公主。可查嗎?”沈莫雲也笑得狡黠:“單憑沈明大人是查不了的,可若是動用了沈家邊界的勢力,則容易。乾國人怎會不知道自己的公主長什麼樣子呢?”沈渙梔驀地抬眸:“沈家在邊境也有關係?”
“是。不過是些有權的遊民,方便來回走動。”沈明竊笑,繼而道:“萬事交在我們手中,娘娘放心。隻有一件小事拜托娘娘。微臣需要皇後娘娘的畫像。”沈渙梔笑了:“這個自然。”
看了看一旁的月湖,沈渙梔道:“皇後娘娘不是要我們常來常往?走吧,陪本宮去拜訪皇後娘娘。”剛走到門口,又側頭道,讓外麵的人聽見:“辛苦先生了,先生再有宮外的新鮮玩意兒便再送來,賞銀,過陣子來月湖這兒取吧。”沈莫雲在身後一躬身:“是。”
未央宮中,靜心正賞玩著桌上的紅梅插瓶,露出了小孩子一樣的笑容,隻聽宮人來報:“沈昭儀求見。”靜心淺淺一笑:“快請!”
沈渙梔褪下了白虎皮鬥篷,遞給月湖,請安問好,靜心喚著嬤嬤:“快將沈姐姐扶起來入座才好。”沈渙梔笑意吟吟,不勞嬤嬤伸手,便利索起身,坐在一旁的側位上。
“自皇後娘娘入宮,今兒是第三日了。娘娘睡得可還好?”靜心抿嘴一笑:“本宮睡得很好。宮裏什麼都習慣,有勞沈姐姐掛懷了。”沈渙梔搖頭:“娘娘的事兒,臣妾哪兒能不在乎呢?”
見月湖的眼睛一直如獵豹般盯著自己,靜心微微心慌,尷尬笑道:“這位姐姐……也好生美麗呢。”月湖一愣,收回了直勾勾的目光,低眉道:“奴婢哪兒當得起娘娘如此稱呼?奴婢月湖,見過皇後娘娘。”靜心笑意一凝,繼而更加開懷討喜:“果然是沈姐姐天生麗質,見了月湖,才知道上行下效是講什麼的。”沈渙梔隨著笑:“娘娘真是會說話。”
靜心笑得謙卑恭謹:“本宮見了沈姐姐,就覺得喜歡。”“想來娘娘在乾國,也見過不少美貌女子吧?臣妾聽聞,乾國的美人兒一個個都能賽過公主了。”沈渙梔一語輕巧,靜心的麵色卻不由自主地微紅,嬤嬤也陰著臉。沈渙梔淺淺一笑,道:“不過料想,是無人能比得過皇後娘娘的花容月貌,古靈精怪。”嬤嬤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昭儀,娘娘她還小,這些話,不該對她說的吧?”沈渙梔掩唇巧笑:“瞧我,連應當說什麼,不應當說什麼都忘到腦後去了。著實該打。”
“隻是聽娘娘說見了我覺得親切,所以也敞開了與娘娘玩笑幾句,皇後娘娘,不妨礙吧?”沈渙梔笑如清水般澄澈無濁,靜心也隻好諾諾地點頭,道聲:“沈姐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