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取消年賞的下發(1 / 2)

沉默了一會兒,沈渙梔突然巧笑,狡黠而靈慧:“那時因為,我相信你會凱旋而歸——正如你相信我會等你。”庭城眉宇舒緩,心情逐漸好了起來:“有卿如此,夫複何求。”

回了傾顏宮,星河來報,軒明宮的光影來請。沈渙梔隻是複之一笑,隨意打發了光影回去,便問星河:“你去了軒明宮了?”星河點了點頭:“薛昭容聽聞王即將去寧關,很是著急呢。”

著急?是啊,宮中女子知道這個消息後大多都會焦急的吧,一來怕那個男人一去不複返,自己多年的指望煙消雲散,二來隱隱擔憂這沒了庭城的宮夜會更加難熬。

“她著急什麼?”沈渙梔仍不急不緩地問。星河歎了口氣:“還不是擔心王,又說什麼邊疆苦寒,其實奴婢也不想王去那麼遠的地方。”沈渙梔眼瞼微微垂:“這樣的事情是誰也勸不動的。”接著又嘲諷一笑:“淩天國中有將軍卻不得用,竟要勞煩帝君親征。”星河也憤憤然道:“李將軍也不知是沾了什麼福氣,王竟這麼心疼他。”月湖待在一旁,開口插嘴道;“王不是心疼李將軍,是心疼我們娘娘。”“這話怎麼說?”星河眼睛睜大了。“娘娘的姐姐不能總是獨守空房。”月湖直接提點了一句,星河便恍然大悟,隻是沈渙梔搖頭歎了一歎:“將軍在又如何?星河,你看那日姐姐的臉色,就知道她在將軍府上的日子並不好過了。”

“話雖如此,若無李將軍在,夫人的日子隻怕更糟。”月湖一聲安慰得體,沈渙梔也露了笑顏:“隻不過是王貼心罷了。”

一襲雪白色拖地大氅,沈渙梔漸漸向軒明宮來,一路上不難聽見路過的宮女竊竊議論聲,月湖與星河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無一不收拾打發了,沈渙梔卻隻是笑,一群豆蔻年華的女子,不知怎樣仰慕豔羨她的風光無限,卻不知這風光無限背後是怎樣的心酸苦難。

她所承受的是旁人的千百倍,許是從那場火開始,她就已與旁人不同了,如此,即使是多招搖顯赫一些又有什麼呢?她早已被剝奪得一幹二淨,難道這些命運所給的榮華富貴就已補償夠了嗎?不,遠遠不夠。

“那些小丫頭們,每當龍輦經過的時候,都禁不住向上瞟一眼,也不知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月湖輕聲道,沈渙梔卻疑怪起來:“龍輦經過的時候,你非但不低頭,卻有得閑心看盡世人百態?”月湖頗為得意的笑了:“那是因為娘娘也坐在上頭,奴婢跟在娘娘後麵。”“你這張嘴啊。”沈渙梔搖搖頭歎息。

其實想一想又何妨,不過是些春心暗動的女子,宮中從不缺少想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隻是又有多少人得償所願?不過是於失望之中度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罷了,這是宿命,唯有認命是最好的解脫。可惜,總有人不肯認,非要多做一番折騰,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她就是這樣的人。

軒明宮外的侍衛見是沈渙梔,隻是一點頭:“薛昭容在裏麵等您。”沈渙梔微淡笑,走了進去。

奇怪的是,今日軒明宮並未熏香,沈渙梔前腳踏入寢宮,笑聲已紛揚在暖閣中:“薛姐姐可好?”薛昭容見她來了,懶懶地從椅子上起來,剛欲行禮,沈渙梔便淺聲:“免了。姐姐坐吧。”薛昭容便又坐了回去,臉上卻了無笑意,嚴肅問道;“怎麼回事?”沈渙梔裝作不知:“什麼?”薛昭容再也按捺不住了:“王為何要去寧關啊?”

“還能為何?乾國與石龍逼得太緊,這一仗自是不得不打了。”沈渙梔不緊不慢,仿佛事不關己一樣。“石龍我知道,可乾國向來是與我們交好的呀!”薛昭容著急道。沈渙梔笑意吟吟看著她,一字一句揭露過於殘酷的真相:“事實上,乾國已暗自與石龍私通了關節,你難道不知道,靜心已死嗎?”薛昭容半驚半疑:“你的意思是,乾國因公主死了而——”沈渙梔打斷了她:“昭容想錯了,是乾國借著公主暴斃的由頭來尋淩天的錯處,進而找到開戰的理由。”“不,這不可能!”薛昭容猛的搖頭。沈渙梔也不過輕描淡寫一笑:“這的確難以置信,然而便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