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君王被俘碎妾心(1 / 2)

沈渙梔注視著燭火,目光裏多了些期待與夢幻。

那一日戰報傳來的時候,庭坷正漫不經心間,輕易地被困意所席卷,目光在看到那張捷報上的內容,卻猛地一定,眼睛也隨之睜大,滿眼的血絲不經意便可見。

他一雙眸如同虎豹,緊緊盯著那上麵的一字一句。

突然,手猛地一翻,將滿桌的東西掃落在地,頓時,紙張飛旋,茶盞摔碎。小江子趕忙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收拾,嘴裏還顫顫巍巍道:“王爺……王爺這是怎麼了?”庭坷劍眉一蹙,目光依然緊緊鎖定上麵的一字一句,字跡不大,卻那樣刺眼。

小江子走上前,偷偷低眉瞧了一眼,也不得不驚懼萬分,腦中“嗡”地一聲,汗珠子從額頭止不住的滑落。

小江子收拾著散亂在地上的奏折,庭坷隻是輕輕靠在椅子上,目光深邃而哀然,良久,終於道:“王兄為何不肯讓我去?如若我去了……”明白他所說是何事,小江子謙卑答話:“王大抵是擔心王爺您,戰場上,刀劍無眼。”卻不料“刀劍無眼”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庭坷,庭坷拾起桌上的一塊碎瓷片,手心驀地緊攥,鮮血順著掌紋留下,看得小江子膽戰心驚。

“即使刀劍無眼,若有人敢傷他分毫——我必然……”小江子見狀,連忙打斷了他,想輕輕掰開他緊攥著的拳頭,奈何庭坷青筋暴突,就是不肯鬆手,時間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中緩緩流逝,小江子終於哀求道:“奴才僅僅是個下人,求王爺不要為難奴才。奴才蠢笨,可奴才也知道,若王此時看見王爺的傷,也必定要將奴才千刀萬剮了!求王爺念著自己,也念著王的心情吧。”庭坷眉宇終於有了稍許鬆緩,頹然地一鬆手,那碎瓷便攤在了桌子上,小江子著實嚇得不輕,顫抖著撿過瓷片,不敢再看第二眼。

沉默了良久,小江子終於壯起膽道:“其實這宮中人都是擔心王的,可王爺是最該沉下心來掌管大局的人,一來王爺有這個膽識,二來,王爺也是王最信得過的,王爺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啊。”庭坷突然冷笑,道:“宮中人?你本是想說,沈渙梔吧。”小江子吃了一驚,忙道:“王爺,是沈昭儀。”庭坷弗若不懂,戲謔道:“是沈渙梔啊。”小江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宮中人皆知沈昭儀是最為得寵的,王爺這樣說話,隻是會徒傷王的心罷了。”

“小江子,你倒是會體察主意。”庭坷一笑,風輕雲淡。小江子惶然道;“奴才隻是——”庭坷打斷了他,眉宇煩躁一蹙之間:“好了。立刻封鎖消息,必要使宮中太平無事,不可鬧出絲毫風波。”小江子臉色複雜,一躬身:“是。”

沈渙梔接到消息時是在傍晚,她正愛憐地把玩著宮中巧匠打出的銀項圈,那項圈極其精致,上麵雕刻著龍鳳呈祥的細紋,紋理清晰,刀工婉轉,可見手藝極好,項圈上栓了三個銀鈴鐺,輕輕一搖,鈴鐺碰撞發出的聲音清脆而悅耳,如同鳥獸歡唱。

小江子的到來倒是不合時宜了。

“昭儀娘娘安。”沈渙梔應了一聲後,小江子利索起身,原本準備好的話在看到項圈後全堵在了喉嚨裏,隻磕磕絆絆問道:“昭儀,敢問這是……?”沈渙梔一笑溫婉,獨有了做母親的柔情摻在裏麵;“本宮還未來得及公布六宮,本宮已有了身孕了,這項圈便是給我未出世的孩子的,公公也幫我看看,好不好?”小江子喜上眉梢,全然忘卻了波詭雲譎的戰場,笑對沈渙梔道:“娘娘真是好福氣,這麼快便有了身孕,想必王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說罷,伸手接過項圈,拿在眼前細細把玩,嘖嘖稱讚道:“娘娘的眼光自是好的,這項圈巧奪天工,實在難得。”沈渙梔低頭笑了,撫上了還未明顯隆起的小腹:“是啊,希望孩子喜歡,王——也會喜歡這個孩子。”

一提到庭城,小江子的臉頓時僵住了,腦海中原本要遺忘的一切又鋪天蓋地而來,席卷著狂沙暗流。沈渙梔覺察到他的變化,如水雙眸微眯:“公公可是有事瞞著我?”小江子欲言又止,手指難耐地絞著,沈渙梔一眼看透,厲聲道:“可是邊疆出了什麼事?”小江子惶惶然複跪下,聲音哆嗦道:“早上傳來消息——王、王被俘了!”“你說什麼!”月湖失聲,目光狠狠地揪著小江子的臉,小江子的臉色紅了又紅,也隻好道:“此事被王爺攔著,暫未流傳開來,娘娘千萬不可透露,也要保重身子。”小江子的聲音愈來愈小,月湖氣急敗壞道:“你好糊塗!娘娘正在孕中,怎麼能聽得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