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相贈披星與戴月(1 / 2)

老板娘輕輕喘著氣,睜開眼,結束了。

從前的女孩子現下入了宮,且還是大名鼎鼎的沈渙梔沈昭儀,盡管朝中官員對她罵聲累累,她在宮中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可見,王將她保護得很好,不知道王是否清楚她就是當年的女孩兒,但可輕易看出這兩人的緣分不淺。就不知是孽還是緣了。

不過,除了那一雙杏仁眼,從沈渙梔身上到底是看不出一丁點兒與沈英懷相像的地方,她的性子卻更像她的母親,溫柔中帶著剛毅。

宮廷。一切井然有序。

凝白的蔥蔥玉指在撥動著算盤,晨曦的陽光照射在月湖精致的眉眼之間,她一麵打著珠子,一麵笑言:“宮中即便無婚喪嫁娶,瑣事依然繁雜冗長不短。王妃這幾日相比已領會了。”秦月兒靜靜地聽著,忽然笑了:“剛進宮為秀女時,隻覺得協理六宮這樣繁瑣的事情與我相差很遠,沒想到陰差陽錯,竟也輪到我。”月湖巧笑,溫婉得體;“娘娘此語差矣——哪兒能說是陰差陽錯?王在宮中最信任的就是王爺了,娘娘自然也放心將後宮的事交予王妃全麵打理,娘娘早該準備才是。”搖了搖頭,秦月兒歎道:“我素來心思算不上細巧,人又懶怠,如今可真是難為我了。”月湖抿了抿唇,笑著:“王妃莫要妄自菲薄,這幾日有了王妃相助,奴婢才沒有亂了陣腳。”秦月兒淡淡道:“你隻管胡說去,我是當真有心無力的,隻等著渙梔回來才是。”月湖點了點頭:“也是,昭儀不回來,我做事也總要瞻前顧後,有王妃這句話,娘娘心有靈犀,必然早歸。”

說完,月湖抬起頭來,注視著天際的一片青白色,但願王與昭儀都快快回來才好。

她隻不過是一個奴婢,說出來的話有幾人聽呢?有著秦月兒在一旁幫襯保護,庭坷才放棄了追查沈渙梔真正下落的念頭,可旁人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日日往傾顏宮跑,說是為了與沈昭儀小敘片刻,實則都是為了來探聽虛實的,例如李子婉,當真是沒一日閑著的,月湖次次擋著,說沈渙梔病中不宜見人,她便拋開了什麼大家閨秀的出身,在傾顏宮門前大鬧特鬧,聽說庭坷礙著李子嘉的顏麵,好說歹說解了李子婉的禁足,卻未想到她剛剛被放出來便如此鬧騰,亦是頭疼不已。

幸好秦月兒不厭其煩地替傾顏宮周全,另派了一小隊人馬,青天白日裏亦是站得整整齊齊,戒備森嚴,一隻鳥也不肯放進去的。若無秦月兒,隻怕傾顏宮早早兒的就被掀翻了,沈渙梔的事情也必然會被傳出去,又是一番腥風血雨,軍中不許女子進入,恐怕王那邊兒又是流言四起。

秦月兒聲音輕輕:“好在宮中一切太平。”月湖不安地瞟了她一眼,若是沙場上王有什麼閃失,或許真如戰報所說,被俘,那麼不日庭坷便將登基了。庭坷倘若真有謀朝篡位之心,倒也不用他去爭去鬥,隻要默不作聲地將王被俘虜的消息宣揚開來,便可得償所願,秦月兒也就是皇後了。可如今看他們夫妻倆,大抵是沒有這個意思,月湖不禁暗暗感慨,王這些年到底是沒有白白疼愛這個弟弟。

“戰場上無恙才好。”月湖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秦月兒眉眼淡淡:“是啊,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月湖眸間一凝,繼而複又鬆散開來:“奴婢不敢這麼想。”“還是——你的耳朵裏已經跑過了幾場風?”秦月兒翻著賬本的手突然一頓,抬眸,盯著月湖。月湖笑意苦澀牽強:“王妃看來已經知曉了,又何必打問奴婢呢?”秦月兒的鼻息逐漸濃重:“沈渙梔連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了你。”月湖一挑眉,硝煙逐漸燃起:“怎麼?王妃認為奴婢不該知道嗎?的確,像奴婢這樣的卑賤之軀,隻是悉聽主命也就是了,哪裏還敢求多知道些什麼。是昭儀為人太單純,不曉得奸人狡詐。”秦月兒倍感好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隻不過是擔心渙梔這直來直往的性子會給她帶來麻煩罷了。”月湖緊繃的臉微微放鬆。“罷了罷了,你與她一樣,向來多心,看來真是在這宮中待久了。”秦月兒無奈搖頭,帶著心中煩躁,又看起了賬本。

“王妃莫要怪罪,後宮中人都是經不起多談幾句的,奴婢也是提防慣了,因為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有人想捅我一刀。”月湖尷尬地笑了一笑,眼底是無盡的蒼涼。秦月兒笑了笑:“你瞧,又多心了不是?我不怪罪你,隻願你與你主子都能安康就是了,即使這宮中人個個兒都心懷鬼胎,也請你記住,我是真心盼著你們好的。”月湖胡亂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