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傳來平靜的質問聲,氣氛為之一窒,流寇四首領目光齊探馬車內,卻發現出言之人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霍厲惱怒道:“我道是哪方高人,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原來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老子最近少有出動,難道世道變了不成,怎麼這幫後進晚生一個比一個衝?”
沙娜探身出馬車外,右手不忘將自己的巨劍拖出來,目光渾然不懼的在項雄飛等四寇首臉上來回掃視,憎惡之情毫不掩飾。沙娜道:“我以前聽聞你們種種劣跡,無一不憤怒盈懷。我不時思索:得有什麼樣的心腸,才能做出你們那般天怒人怨的事出來。善惡到頭終有報,世道亙古不變,霍老賊你責怪我後進晚生不識禮數,請問您老所做所為,有那樣值得尊敬?”霍厲見自己在群寇麵前被一個丫頭訓斥,怒極反笑道:“好!好!好!老夫所為,確實不值得你等敬重。”霍厲說完,轉首對項雄飛拱手道:“其餘人我不要,隻要這數次頂撞我的女娃,還請項二哥成全。”
項雄飛環視花常開、林輝二人,見他們沒有不悅之情,道:“此次首要目標是高家二小姐,其他人死活不論,那女娃捉到後,就由你處置吧。”霍厲高興地道了聲謝。高靜紫聽完項雄飛的話後,曉得他們不在意沙娜的死活,大吃一驚,尋思了一下後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流寇行事,少留有活口的。恕我愚昧,不知我區區小女子,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如此在意我死活的?”項雄飛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們能翻了天,告訴你們也無妨。蕭峰殺死的流寇中,有一個叫常連餘,......”
“常連餘,他不是你們流寇明麵上武功最高之人嗎?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即使打不過蕭峰,要逃走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吧?”沙娜很震驚,要知道常連餘經常被自己父王提起,口氣中貌似自己父王對這人還是很忌憚的,怎麼會就那麼容易就死了呢,所以忍不住出聲打斷道。項雄飛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被別人打斷而生氣,道:“本來不打算說的,既然有人問了,也不怕告訴你們。蕭峰打死的流寇中,還有一個叫常純。這常純可是你們不知道的大人物,他是常連庭獨子,也是常家的獨苗。”高靜紫一行隱隱對流寇如此興師動眾有了點眉目。
“常家遭此重創,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於是我們就出現在這裏。蕭峰年紀輕輕,就能殺死了常連餘,大金、西遼自然也不會養虎為患,他們已經派人前去圍剿。隻可惜了我們英明神武的雲城主,隻因為在蕭峰身邊,多了那麼個無妄之災。”項雄飛說完,手下的流寇們總算知道了他們在做那麼大的買賣,興奮得哨聲連天,兵器鏘聲一片。高靜紫粉臉含煞,不難想象出紅玉城血流成河的情景,現在恐怕整個鳳儀行省裏,沒有誰能擋下前麵之人的腳步了,能擋住的人,又在豐寧行省自身難保。高靜紫狠狠道:“既然蕭峰有殺死常連餘的實力,再加上雲城主,隻怕你們圍剿他們的人有來無回吧?你們就不怕蕭峰日後尋仇?”
“蕭峰能逃得過大金、西遼8大世家****高手的追殺?好吧,就算他真有命活得下來,不知道他這個高家客卿,有沒有臉拋下你這個高家二小姐獨自逃跑呢?”
“這就是你們留我活口的原因?你們太卑鄙了!”高靜紫腦子裏亂作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是要乖乖就擒呢,還是要我們動手腳一番?我們下手可是很重,很容易非死即傷的!”項雄飛不在乎別人說自己卑鄙。沙娜早就在旁邊恨的牙癢癢,見項雄飛這麼一說,曳著自己的巨劍越眾而出,直直向項雄飛而去,“老賊,吃我一劍!”沙娜越行越疾,行近後右手捉住劍柄,趁去勢反提,直取項雄飛右肋。人多是左手執兵器,想要右手取出兵器,再保護自己的右肋時,總是需要點時間,但是項雄飛一動不動,就見霍厲大喊一聲“這女娃是我的”趕將上來,雙手握刀高舉過頭,朝著上升的刀身狠狠砍下去。“鏘——”的一聲,刀劍相交,霍厲紋絲不動,沙娜卻手中巨震,幸虧是反挑,不然兵器非脫手不可。沙娜感覺自己的右臂好像脫臼了一般,自己的身形也被震得在原地轉圈,當沙娜轉了半圈之後,原本反握的巨劍變成了正握。冥冥中,好像得到了誰的指引,沙娜右手緊緊握住巨劍,運起神鬼旋的招式讓自己的身形轉得快到極致,手中的巨劍狠狠朝霍厲頭頂劈去。平添二十多年的功力、雲淵的招牌絕學、王家不吝錢財製成的巨劍,沙娜這一劈,劈裂了空氣,快到無視空間,就達到霍厲頭頂。霍厲想抵擋,但是那刀來得太快了,霍厲隻能睜大自己的眼睛,來不及發出哀鳴,就已經被劈成兩半。鮮血自巨劍經過的地方溢出,越流越大,將霍厲分成兩半,堆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驚呆。項雄飛、花常開、林輝見到沙娜劈出那劍後,也知道不妙想出言提醒,但是提醒的話一個字也還沒有出口,霍厲就再也不是霍厲了。項雄飛、林輝、花常開抽出兵器,上前將沙娜圍住。項雄飛說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要如此藏首藏尾,來賺我們兄弟四人?”沙娜從震驚中回醒過來,有點慌亂的道:“我不是什麼高人。”高靜紫知道沙娜底細,知道她對上三名寇首,隻死再無其他結果,急忙道:“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走。你們若是傷了她一根頭發,我就死在你們麵前。”說完抽出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