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廁所出來回到長凳邊坐下,手邊一份報紙靜靜地躺在長凳上借著廣場昏暗的燈光,瞄了一眼。
都市日報,2043年5月28日。
馬路上車流隨著下班時間的到來,迎來晚高峰。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在夕陽下交織成刺耳的交響樂,為城市的喧囂添磚加瓦,也在不止疲倦的繼續折磨著人們的耳朵。
城市裏的霓虹燈陸陸續續的亮起,與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輝映,一閃一閃。高樓窄巷的窗戶中不是傳來陣陣飯菜的香味,忙碌一天的人,不管是老板還是打工仔,不管是帥哥還是美女,在這個時刻,想必都在陪著家人,在飯桌上談笑風生。
摸著饑腸轆轆的肚皮,我才想起已經一天沒吃東西,強烈的饑餓感刺激著胃部,出現些許痙攣。起身離開長凳,順著馬路一路走下去,不時有晚歸的路人。有的從車窗裏彈出腦袋,看著前麵的車流和交通信號燈。有的努力的踩著單車,從非機動車道飛馳而過。也有一些背著挎包或手提公文包徒步而行的,隻是回家的急切感,都是那麼的一覽無餘。
身邊不時有行人穿過,也許是餓的沒力氣走路,也許是想在人潮中享受世間的安寧。我走的並不快,不時的觀察著路人的匆匆行姿。
我仿佛異類一般,不慌不忙,慢慢悠悠,與晚歸路人的急切感,形成強烈的對比。不知道去哪裏,也不知道幹什麼,隻是就想這麼走下去,隻要不回到那個讓人務必恐懼的房間,去哪裏都顯得無所謂。
隻是在考慮去哪裏這個問題以前,首先要做的是,填滿我的五髒廟,因為饑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硬撐下去肯定會對腸胃造成極大的損傷。
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飯館,好像這裏太過於繁華,小飯館無法生存,大飯店又難尋蹤跡。按理說在城市中央廣場附近肯定會有大酒店之類的吧。
沒辦法,隻能繼續順著人流,經過了兩個路口,才看到有個酒店的霓虹燈在夜裏閃爍著。走近才看到清楚,裝潢很是不錯,門口的迎客也看起來很舒服,年輕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將將露出6顆牙齒,開叉過高的旗袍,襯托出前凸後翹的身姿,極為的養眼。
秀色可餐,古不欺吾啊。
隻是強烈的饑餓感在不停的提醒我,麵前的小綿羊,不是我的菜,我的還在裏麵。
伴隨著歡迎光臨的甜美聲線,我踏入了酒店正門,一個掛著領班銘牌的女子向我走來。
“請問,您是住宿還是用餐?”
“這裏可以住宿嗎?”我問到。
“是的,可以,請問您是先用餐呢,還是先住宿?現在用餐的人比較多,您可以先訂餐,然後去辦理住宿手續,等您辦理完住宿,差不多也可以用餐了,您可以選擇在房間用餐,也可以在大廳用餐。”
“先幫我訂餐吧,再帶我去辦理住宿。然後把我點的餐送到我房間,謝謝。”
“好的,您稍等。”
訂完餐後,我跟隨著領班去到前台辦理住宿手續,登記了身份證,交了押金後,直接上到房間,等待點餐的到來。
才坐下,門口就傳來“叮咚”的門鈴聲,在得到我的許可後,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入到我的房間,並告訴我用餐完畢,隻要把餐車放到門口即可。
吃晚飯洗澡後,我穿著睡衣,把白天穿的衣服交給酒店服務員拿去幹洗。回到房間,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人流車流熙熙攘攘,忽然有種錯覺,仿佛明天一早,這些都會消失,就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遊蕩在空曠的城市中。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我自嘲的笑了一下。連日來的經曆已經讓我疑神疑鬼,產生杯弓蛇影的錯覺了。就好像杞人憂天的成語,為那些不存在或者還沒發生的事焦慮,這不是我的本意。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我告訴自己,這是生活,實實在在的生活,不是童話,不是寓言,更不是小說。我已經逃出了那個房間,那個環境,現在的我,再也不會被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嚇到了。
外麵的響聲越來越輕,我的眼皮也越來越重,慢慢的進入了夢鄉,夢裏鳥語花香,甚至還有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迷人清香。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我的臉上,我睜開了眼睛,一切都沒有變化,這是酒店的房間,我還在原來的地方,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隻想開花大笑。
躺在床上,慢慢的伸個懶腰,當手臂打開,右手仿佛碰到了什麼,手背傳來滑滑爽爽的觸覺。
“嗯,讓我再睡一會兒…我不想起床。”
仿佛撒嬌的聲音從右邊傳來,我猛地轉過頭,看著睡在枕邊的人,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一個女人。
一個睡覺的女人。
一個在我旁邊睡覺的女人。
一個在我旁邊睡覺的漂亮女人。
一個在我旁邊睡覺沒穿衣服的漂亮女人。
這TMD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