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海的腳步聲離開門口,劉夏轉身經過客廳走到臥室,經曆了這麼多,他連看一眼房間的想法都沒有,就這麼直直的衝到浴室裏,打開水龍頭,任溫熱的水從頭頂一直灑落到身上,打濕了偷來的生化服,打濕了搶來的皮鞋,也打濕了亂糟糟的心。
一把扯開身上的衣服,用力的撕開,粗魯的把叫上的鞋子踢到牆邊上,纏在腳上的紙巾已經被洗澡水打濕,濕啪啪的貼在皮膚上,難受的狠。因為鞋子的摩擦和水打濕,紙巾已經爛成片片,被洗澡水衝到下水道口上,堆積在一起,冒著包色的泡泡。劉夏固執的把洗發膏、沐浴露塗在身上,搓的皮膚都發紅了還不停,如果不是房間裏沒刷子,估計這家夥都會把刷子找出來把自己渾身上下刷幾遍。
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劉夏的手酸了,腳痛了,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孤零零的蹲在花灑下麵,任水流從頭頂瀉落,打著脊背啪啪的響。仿佛牽線木偶一般,劉夏把腦袋埋在雙膝之間,肩膀無聲的顫抖著。任誰死過一次,再從解剖台上活過來,都不會好受,劉夏就這麼一直坐在水龍頭下麵,不顧冷熱、不理悲喜的發泄著壓抑的情緒。直到手腳被水泡的發白,才從浴室裏出來,因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如果再不出去的話,估計李海就危險了。
其實不用奇怪他會有這種想法,剛才除了最開始的幾分鍾劉夏在宣泄情緒,後來的二十多分鍾,劉夏隻是靜靜地一個人在水龍頭下想著事情。他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曆好好的總結了一下。最後得出的結論,雖然無法讓自己信服,但卻是唯一可能的結果。那就是時間一直在一個日子裏輪回,那個日子就是5月28日。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首先,房間裏的日曆,在那天被做了標記,雖然自己不太清楚醒來的日期,但想來應該不會離5月28日太遠。因為氣溫,前些日子的氣溫一直處於早晚涼,中午熱,像極了初夏的感覺。其次,自己看到的5月28日的報紙,雖然沒有太仔細的觀察報紙的內容,但沒有人會無聊到做一張第二天的報紙來忽悠自己。第三,酒店的入住時間,如果報紙的時間是對的,那麼自己入住酒店的時間就是5月28日,可第二天起來,所有的東西都變了。床上多了人,頭天幹洗的衣服沒了,接待自己的人也沒有關於自己的記憶了,最重要的是,頭一天的監視視頻上沒有自己的影子,而頭一天的日期是5月27日。
所以,綜合這些主要的理由,當然還有一些零碎的證據,都能說明一個問題,自己確實是在5月28日經曆了很多,而且自己這些經曆不是在同一天發生的,能產生這種結果的唯一先決條件就是,5月28日,輪回了,除了自己的記憶,其他一切人、事、物都在那一天不停的輪回。這也就能解釋自己的死而複生,李海的死而複生,以及複活的金魚,複原的房間,消失的筆痕等等。
既然這個猜想成立,那也就能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一樓樓梯間把手上的木刺,初次見麵就在鬧鍾閃現出的李鬆的名字,這肯定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因為經曆過。所以,以自己昨天的記憶而言,酒店的大堂經理李海會在九點半的時候遇刺身亡,所以現在還有十分鍾的時間就是九點半了,那麼現在李海已經處於危險當中,自己要做的,就是趕緊出門,把這個小夥子救下來。
雖然明白即使我今天不去救他,明天一早他依然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依然會在跟我說話前鞠一個九十度的躬,但我不想被命運拖著走,老子要打破你的計劃,要自己做主。想清楚這些,我趕緊從浴室裏出來,急匆匆的從衣櫃裏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出來穿在身上,胡亂套上鞋子也不管衣服是不是跟鞋子不搭就拿了鑰匙錢包衝了出去。
沒辦法,時間緊迫。
命運,你準備好了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