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腳下一陣鑽心疼痛,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居然一腳將那鬼童子給踹開了,都說惡鬼屍氣是劇毒,猝不及防下被他結結實實咬了一口,我心想他娘的這下完蛋了,要是沒有化解屍毒的解藥,要不了多久,我可就真的去見閻王了。
我連忙撩開褲腳去查看傷口,奇怪的是被咬傷的地方除了有些發黑以外,居然沒流一滴血,這一看,卻更加絕望了,連血都來不及流,這毒性得有多猛烈。
一想到我大好年華,還有諸多事宜未曾經曆,家中父母日夜翹盼的神情浮現在我腦海中,我哭喪著臉對薑麗說:“你行行好,待我死以後,替我找塊風水寶地,好生安葬,我家中的老母親有腿寒的毛病,你找醫生替她治一治,告訴他我這個不孝子,來不及回去見他們了,來生在做報答……”
我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隨後便閉著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本來薑麗也是因此給驚的嚇了一跳,但她心細,往我傷口上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沒血,而那發黑的地方已經逐漸轉青,最後化為了烏有,這會兒我的心情跌入穀底,正以為命不久矣,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我死後的事情,哪裏會去在意傷口還流不流血,是什麼顏色。
但這讓她更為吃驚,在她的觀念當中,莫說被咬上一口,就是聞過惡鬼的屍氣都有可能使人當場喪命,然而我那傷口原本深可見骨,一縷寒氣平空冒出,這種情況,便是天師下凡也無力回天,卻不知什麼原因,屍毒居然自行散去,血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著。
從骨膜到肌肉,血管以經絡形狀排布了下來,一切按部就班,仿佛是給機器人上零件一樣簡單。
然而她卻不知道,在傷口修複的同時,我的胸口別提有多熱了,那奇怪的陰陽咒一旦發作,就跟他娘的烙鐵似的,小腹處仿佛灌了一大口燙水,在寒氣還未抵達之前,一股熱流就率先衝了下去,摧枯拉朽般的將其徹底煉化逼散,這是連我自己都未曾想到過的。
我還以為這些奇怪的感覺接踵而來,是臨死之前的征兆,內心惶惶不安。
轉眼間,熱流消失了,痛感一點點平息了下去,但我還是沒敢睜眼去看,害怕一開眼就見到牛頭馬麵或者黑白無常拿著鎖魂鏈來勾我的魂兒。
甚至我能想象判官手捧一本帳薄,對我輕描淡寫的說:“周濤,享年二十四歲,生前並無大罪孽,但因兒時逃學加刑十年,十年內沒日沒夜的罰他上課……”
我擦,這什麼情況,為什麼連逃學都要算在死後賬本裏麵,是因為我生前沒什麼太大作為,實在找不到借口罰刑,隨便糊弄我嗎?
十年沒日沒夜的上課,你他娘的是在逗我?
當然,以上全是我個人的胡思亂想,直到薑麗給了我兩耳刮子,火辣辣的疼從臉頰上傳來,才讓我醒悟,“很痛?難道說我還沒死?”
“你當然沒死!”她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如同在看一個怪物,“能自行化解屍毒,還能自我修複的人,我是第一次見!周濤,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