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躲在背後,不敢直麵程剛的妹妹,怕的就是把自己行蹤和意圖都暴露出去,畢竟此番探訪程剛乃是秘密行動,我連薑麗都沒說,又怎能如此輕易的告知別人呢?待了將近半個小時,那位醫師又隨意囑咐了兩句,大都是多多注意身體的無用之言,隨後便親自把她送下了樓。
隨著腳步聲遠去,陽台上安靜了下來,我暗自懊惱,如此一個大好時機,怎麼臨到關鍵時刻什麼有用的都沒打聽到,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不能為了程剛一直在精神病院內瞎轉悠吧,若真是如此,恐怕目的還未達成,自己就被裏麵的醫生當成了新病人。
此事,還得親自出麵詢問一下醫生的意見,剛才從他的口氣不難聽出,他與程剛接觸也不是一兩日了,足足半年之久,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對他總會比外人了解一些。
我站在陽台上前思後想數番之後,暗下決心,便把抽了一半的香煙踩滅,丟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裏,回到原來的位置,靜等著醫生的到來。
前台的小護士已經不在,應該是按例給其他病人換藥去了,如此之下,整個走廊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走廊東西兩麵,深邃幽暗,天花板上懸吊的日光燈也不知是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居然有些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平空製造了幾分詭異,我等著無聊,便四處轉了轉,想看看這些所謂的精神病,外人眼中的瘋子到底是些什麼人。
不過很可惜,所有的病房都統一加裝了厚重窗簾遮擋,而且房門上也沒有設置任何可供他人探訪放窗口,我什麼也沒看到,不過一些病房並沒有反鎖,我擔心隨意亂闖會給這裏的工作人員造成麻煩,便忍住了好奇心。
還好那醫師沒多久便回來了,我看他向著走廊而來,臉上似乎還有些焦愁,此地無人,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下把他的去路截住。
站在他麵前,我才看清這個男子的正臉,這個人濃眉大眼,鼻梁很高,顴骨突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頭烏發梳得整齊,要不是因為中間缺發,是個典型的地中海的話,此人麵相還是極為不錯。
我對看相沒什麼過多研究,卻從小便知道一個常識,一個人的麵相好不好便看此人印堂,印堂乃人的麵門,上麵便是發際線,發際線越高的人,額頭便會越寬,相同 的,生氣也會越旺,反之亦然。
想到此,我刻意去看他的頭發,發現他印堂有些暗沉,麵容也似乎有些憔悴,跟精神病人交道打得多了,想不憔悴勞累都不行啊,從某一方麵來說,這也算是一門苦差事了。
他一下被我攔了去路,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問道:“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打攪您一下,我叫周濤,我是程剛的朋友,此番前來,就是特意來看看他。”我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一口氣道了出去,至於人家信與不信,那我就真管不著了。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架,沉吟道:“我姓王,是程剛的主治醫師,你叫我王醫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