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獨自徘徊在醫院大樓門前的路燈下，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我單薄的身影，夜風吹得呼呼直響，臨近這個時候，行人已經變得極其稀少，便是偶爾見到一兩個從住院大樓出來的人，也是行色匆匆，調頭就走。
我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點了根香煙，看著遠處樹林，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影影綽綽間，居然有些陰森，它們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得讓我想起荒山之中的情景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原因，我突然就感到一陣寒冷，為了避寒，拉緊了衣領，靜靜等待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路燈之中，朝我行來一個人，我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來者正是主治程剛精神病的王醫生，不知他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神情有些疲憊，卻還是勉強笑道：“讓你久等了，這外麵太冷，我們還是去裏麵說吧。”
我們一同進了醫院，乘坐電梯來到了神經內科的區域，他帶我到了辦公室，開了燈，還熱情的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才坐下來，揉著眉心，歎氣道：“本來應該早一點到，結果臨時開了一場會耽擱了，讓你等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客氣了，王醫生，這麼晚了還來麻煩你，我還覺得過意不去呢。”我摸著後腦勺，帶著幾分歉意笑道。
他一揮手，做出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今晚剛好輪到我值班。”
我一聽不對啊，這層病房不就隻有你一個醫生嗎？難道還有其他輪值的醫生？我說出了心頭的想法，他卻笑了笑，道：“剛才開會就是在討論此事，上級覺得我一個人負責不過來，畢竟在這兒的人都不怎麼正常，而且還時常發生危險，於是決定從另外的地方調來幾個人，做我的助手。”
他說到此處，突然沉默了一下，卻是問起一個關鍵的問題，“我知道你今晚來此的目的，不過咱們別急，你要見程剛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關係重大，由不得我兒戲，而且我也拿捏不準，見了程剛之後到底能不能從他口中套出些線索來，再說了，萬一王醫生也跟著一起去，站到旁邊，有些話可就不是那麼好說的，要是讓他知道我並不是程剛的什麼朋友，隻不過來此打聽一些消息，不知王醫生會作何感想。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轉頭走人也不合適，我淡淡的道：“你說吧，如果能做到，我絕不會食言的。”對方到底要開什麼條件，我心裏實在沒底，約束過大，此行反倒失去了意義。
好在王醫生並不是那種拿著雞毛當令箭，喜歡故意刁難他人的人，他思考了一下道：“你知道程剛有個妹妹吧。”
我一愣，大惑不解，知道是知道，但熟不熟悉就是兩說了，本來我是不知道程剛還有個妹妹，隻不過因為那次無意躲在牆後偷聽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當然這種話我怎麼好意思當著王醫生的麵說出口，我琢磨了一番，雖然過程有點怪異，但好歹也算認識，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