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亂想間,程剛卻率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剛才的水太冷,如果不及時生火驅寒,我們骨子也扛不住啊,周濤,這鬼地方雖然沒有樹木,但灌木叢挺多,咱們去撿點柴火來。”
這個提議不錯,我自然不會反對,當即和他在就近一帶搞了點木柴,又撿了一些幹枯的雜草,可讓我們犯難的是,這兒的土壤太稀,木材也都是濕木,很難點著。
況且剛才在地洞暗河之內,也把唯一能點火的打火機給整沒了,雖然薑麗帶了打火石,可光靠這一點卻也辦不到。
這兒的風雖然比外麵小一些,但由於我們都已經冷透了骨,山風一吹,幾乎如刀刮般生疼,身上的衣物也全部濕了,這一下子凍得是雙腳跳。
程剛想了一個辦法,他從備用彈夾裏取出兩顆子彈,放在一塊石頭上,道:“子彈內裝有底火和火藥,這東西一碰火星就著,拿槍托把子彈砸碎。”
這活兒說起容易,做起可就難了,這子彈有大拇指粗細,全銅製作,就算槍托可以當鐵錘用,要想弄壞子彈底部,沒有大力是決計辦不到的。
我倆咬著牙齒,一人一下,還著來,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那顆子彈底部的銅殼給弄開,為了節省這點稀少的底火火藥,我小心的用樹葉從石頭表麵上刮下來。
撒到了那一堆燃物之上,薑麗掏出打火石,搓了半天才冒了煙,我們顧不得上那麼多,有這一點火星取暖,總比沒有強,為了不使這朵火焰熄滅,就連舍不得用的蠟燭都用上了。
好在篝火在三人努力之下還是燃燒了起來,烤幹了衣服,喝了點水,才算真正還陽,我們紛紛坐起身子,開始商量著行進路線,薑麗取出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地圖,好在這地圖材料是油紙,遇水不易被泡爛,不然這會兒走入百裏迷窟就真的是兩眼抹黑瞎轉悠了。
饒是如此,地圖上還是有很多字跡被摸得亂七八糟,隻能看個大概,因為這地圖是我從古同手裏搞來的,所以我印象比較深刻,遇到他倆看不明白的地方,仔細回憶對比一下,也能還原個七七八八。
從地圖上看,百裏迷窟仿佛是個梯形,大的一方在西邊,而小的一方正對著咱們,如同口袋一樣,整體造型易進不易出,外加山梁擋了去路,這就使得迷窟的梯形走勢變得極為不規則,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不過百裏範圍,落差卻是極大,瞧那一處處隆起的土丘,看著土壤厚實,其實有很多地方根本不難站人,一旦受力,極有可能發生塌陷,連人帶土一塊埋了。
說白了,迷窟就是個天然的大坑,說成盆地地形也沒錯,要是普通的山路盆地,四麵環山,倒也好辦,隻要不認準一個方向就不容易迷路,可在迷窟之內不行啊,誰知道這麼山丘土坡哪一個是安全,哪一個是不安全的,這完全隻能靠運氣來猜啊。
為此,行進的線路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之前也研究過羊皮紙上標注的內容,發現那個地點乃是在百裏迷窟的中心腹地,腹地是由一條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的奇特地貌組成,如同盆中盆一般,因為落差和土地限製,所以不能直接走下去,否則肯定會發生危險,必須繞著那一道大彎慢慢來,雖然這樣速度差了許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