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多手雜,不適合立即行動,我們站在前來圍觀的群眾之外,遠遠觀望著病房內的情況,看了一會兒,就聽薑麗說道:“還是先回去吧,他體內的蠱受到牽連,在徹底脫離這具肉體之前他是無法行走的,而且這麼多人替咱們看著,他還敢當場詐屍了不成?”
我覺得很有道理,收回了目光,“不過,也不能大意,那這混蛋什麼時候會顯出他的真身?”雖然眼下就是個絕佳的機會,但人太多了,就算打著進去給空蟬治病的幌子也很難做出什麼馬腳,我不由得犯了難。
“最佳的時機莫過於他以空蟬名義下葬的時候了,棺木一落土,等哀悼的眾人離去,他肯定會想辦法脫身逃離這個地方,然後改頭換麵遠走高飛,到時候咱們隻需要靜等就行了,給他來一個守株待兔。”薑麗那晶亮的眼眸內居然閃動著一絲與她性子極不符合的狡黠,看來她對這個千麵者也是恨之入骨。
正當我倆準備離去的時候,空玄卻主動找上門兒來了,他走到我麵前豎起單掌,“這一段時間,有勞二位施主替家師操持了,貧僧此番來便是專程向二位答謝的。”
我從他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一派從容淡然,好像從一開始就已經接受了自己師父圓寂的事情,另一方麵我也感歎這空玄城府之深,確實遠超同齡人,我客氣道:“空玄師父,您太客氣了,大師逝世我們也很感到悲痛,還望你節哀順變,莫要過於傷心。”
薑麗眼珠子一轉,上前問道:“對了,空蟬大師已逝,不知該安身於何處?”
空玄為之一怔,隨即淡笑了起來,“師父一生皈依我佛,本應把其屍首送回五台山上安葬,但我想了想,他大半輩子都是在這慧心寺渡過的,與其讓他回五台山不如就近而葬,或許也能了卻他的一番心願。”
“我相信大師一定會理解你的這番苦心的。”我繼續打著圓場,好讓薑麗從對方口中多套點話出來,這些消息可都是外人打聽不到的秘密啊,要是能提前知道那混蛋下土的地點,早早埋伏,風險自然會降低許多。
“那不知,空蟬大師的墓穴準備好了沒有?”雖然問得有點倉促,但知道一點是一點,總比到時候掰了玉米又丟西瓜要強。
本來我對此不抱什麼期望,倒沒想到空玄卻還是答了出來,“其實不瞞二位,師父在得病之後的第七年,貧僧就自作主張替他選了位置,就在慧心山東麵山腳的佛堂內,那裏可受佛光普照,也好讓師父早日回到佛祖身邊。”
慧心山東麵山腳的佛堂內?我倆把這個地名暗暗記了下來,又假意安慰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臨走之前我還特意詢問了空蟬安葬的時間,他倒是挺著急,說是隻要等自己師父落下最後一口氣的翌日就可安葬。
這種事要是落在一般的民眾手中,若不仔細挑個良辰吉日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然而到了空玄手裏反而是如此草率就了事,也不知他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這個人比他師父都還要難猜啊。雖然是假冒的,但名義卻是頂替了空蟬佛學大師的名號,在外人看來,一帶佛學大師逝世葬禮卻安排得如此簡單,恐怕有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