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了南雲縣,天色已經擦黑,微微月光高懸在空,卻很朦朧,我看了看時間居然過了八點,從剛才起靈的肚子就一直餓得咕咕直叫,他雖在強忍著,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們難得來一次,就帶你們去嚐嚐這兒的家鄉菜,味道可好了。”
說著,我就帶著兩人來到一家我最喜歡落腳的一處飯店,打的招牌就是南雲家鄉菜,說起來這飯店的老板跟我還有幾分遠親的關係,他大哥的媳婦跟我爸爸是表親,兩家人雖不常走動,但關係一直都很要好,前幾年鬧了蝗災,搞得十裏八荒的莊家都遭了秧,他大哥托關係從縣城裏請來了技術專家,找到了醫治蝗蟲的辦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咱們家,所以我父親就常對我說:“你表叔那一家人對咱家可好了,你以後要是出息了,定不要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啊。”
每次聽他這麼一提,我都是笑著應答,從不反駁什麼。之後我就到了錦官城上大學,每一年的清明節或者春節我都會按時到這兒來嚐嚐咱們南雲縣的家鄉味道,一來二去老板也知道了我這個常客的習慣,每次不用我說,就已經把喜歡的菜給張羅好了。
這一次跟往常一樣,一進門我就喊了一聲,“周叔,忙著呢?”廚房內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精壯的漢子,寸頭皮膚曬得黝黑,看上去很是結實,他熱情之極的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放到了我麵前的桌子上,道:“嘿,小濤子,一年不見,你小子倒越長越精神了,不錯,叔看好你,這不昨晚我就和你嬸嬸談著你呢,猜你今天差不多該回來了,果不其然,你等著還有幾盤菜。”
他熱情洋溢的和我有說有笑,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連忙從腰包內掏出一根香煙,我卻擋了下來,“叔,又不是外人,整那些幹啥,今天路上堵了會兒車,要不然早該到了,我給你在城裏帶了好酒,待會兒整點?”
我從行李內取出一瓶茅台,周叔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這人老實,沒什麼特別的嗜好,就是喜歡喝點酒,就是因為這個我才特意去找人購了一瓶。他也沒客氣,哈哈笑道:“好好,那城裏的酒跟咱們這些鄉下就是不一樣,連包裝用的紙盒子都是這麼漂亮……咦,這位是。”
他話說到一半才見我身旁站了一位豔麗無比的美女以及一個模樣清秀的孩子,他頓時大吃一驚,舌頭都捋不直了,指著薑麗道:“這這,這是……”
我立馬意識到他有可能是誤會了,我連忙放下酒瓶子介紹道:“叔,你別多想,這是我一個朋友,叫薑麗,那孩子是我在城裏結實的幹弟弟,名為起靈。”
薑麗卻很大方的伸出一隻手,道:“前來打擾了,還多見諒!”他這才反應過來,擦了一頭冷汗,見對方手腕又細又白,如玉一樣精致,下意識的以為是哪家千金大小姐呢,畢竟農村的女娃子都是要幹農活的,就算再會保養,那手也絕不會如這般精細白皙,他沾滿了油漬的手沒好意思握上去,薑麗卻主動握了一下,“哦哦,你你好,我是周大毛,也算周濤的老表叔了,你若不介意叫我一聲周叔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