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驟起的那一刻,似是天色都齊齊暗了下來,皎月不見光輝,就連稀疏的星光都隱藏在烏雲之後不複得見。我們幾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隻有薑麗一人揪著大公雞的脖子,麵色凝重無比的望著漆黑無比的將軍廟,那大公雞頭上被套了黑布口袋,是因為不能讓它看到即將到來的東西,萬物皆有一定靈性,即便是家禽也是一樣,大公雞一旦見了那些陰生之物,會嚇滅了其三魂五聚,那時大公雞對我們可就不管用了。
黑布套在公雞的頭上,但還能聽到咯咯咯的叫聲,入得耳中卻是更添幾分焦灼,薑麗不再等待,伸手探準了雞脖子,反手一擰,隻聽哢嚓脆響,那隻雞還來不及慘叫,就沒了下文。
雞脖子雖然擰斷了,但雞卻沒有死去,更沒有一絲鮮血流出,此手段讓我等是暗暗驚歎,雞脖子對於常人而言可是極其脆弱的東西,稍不用力就可直取雞的性命,殺雞簡單,可要想如眼下這般殺了不死,那就難上加難了。
這雖然有些殘忍,大公雞生不如死,但為了整個村子的人命,我們也沒辦法,自古以來雞嚀是對付陰兵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若是換做其他,根本就來不及。不讓雞死,是因為雄雞乃有三把陽火,這三把陽火正對三個時辰,所以一般的公雞都會在這三個時辰報曉,所謂雞鳴初曉,也是如此。
薑麗把大公雞提在自己前麵,而我們幾個人則按事先排好的順序依次站好,四個人依次列開站在木橋的四個方向,中間敞開一條大口子,是給陰兵讓路的。
我們幾個人手裏持著一根長明蠟燭,在幽綠色的火苗映照下,四個人當如剛從地府裏爬出來一般,冷得有些滲人,那高掛在內堂的牌匾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血色,我隻瞧了一眼,便不敢在看下去,生怕自己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正當我們幾人杵在原地不該如何是好,我耳畔忽地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喧鬧聲,起初聲音很小,像是蚊子在耳邊飛舞,越到後來聲音越到,而且還非常整齊,等我徹底聽清之時,不由得麵色大變。
“是行軍的腳步聲。”薑雪淡淡說了一句,話落,一陣陣震耳發聵的響聲刺激著我們的耳膜,像是有人拿大錘敲著重鼓,咚咚咚,回蕩在空曠的山嶺中,餘音不斷。以前看過不少關於古代行進作戰的電視劇,可從未有哪一部如這般恐怖,這哪裏是行軍啊,簡直是地震!
雖然我們看不到實質的軍隊通過,但從聲音足以判斷,擁有如此聲勢的軍隊,怕是不下數千人,我們必須凝神沉氣,生生避過陰兵方可借道入陰門,若是現在就采取行動,二者相衝,單憑我們幾人,無疑是尋死。
陰生強大過及,不可硬敵,唯有回避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聲音越發大了,我似是感到自己臉上有些濕潤,我用手一摸居然全是血,薑麗回頭朝我們幾人喊了一聲,但說得什麼,我們一句都沒聽見,長明燈在陰風吹拂下搖曳不定,正在此時,忽地一聲清脆雞鳴響起,不過那雞的叫聲有些怪異,平常的公雞聲音不可能這麼大,然而此聲落下,那可怕的陰兵好似消失不見了。